碗裡的液體被盡數吸收一滴不剩,珠子也漸漸恢復到了晶瑩剔透的模樣。
“多謝。”
顧月齊抿著唇,看著那指甲殼大小的東西,心裡一時間複雜有餘。
“姑娘與南山寺有緣,無須客氣。”菩提垂眸開始製作一串佛珠。
夜已深,顧月齊支腮看著動作行雲流水的和尚,有些睏倦的打了一個哈欠,“這南山寺就只有你一個和尚嗎?”
“師兄出去遊歷了。”
菩提抬頭看了一眼顧月齊,月光下的人,幾分清麗,少了戾氣和孤傲,顯得平易近人不少。
卻不得不說那張絕美的皮囊,風華絕代。
“姑娘困了就去休息。”
“不困。”
菩提不在言,沒一會兒,看著趴在桌子上數珠子打發時間的人,搖搖頭沒說什麼。
沉寂的深夜,只有菩提做東西的細微聲音。
“姑娘。”
“嗯?”
顧月齊抬眸對上菩提的眼睛,那雙眼睛能包容萬物,裡面似有星辰大海,萬里河山。
“你命中有一大難,非死即傷,過去了就能堂堂正正做人,過不去就只能是紅顏白骨。”
顧月齊一愣,隨即笑了,“那禪師可知道是誅心還是傷身?”
“都有。”
臉上的笑容一點一點消減,夜裡的寒涼蓆上心頭,心一悸,忽然間惴惴不安。
“阿彌陀佛。”菩提悲憫的唸了佛號,繼續手上的活兒,“姑娘這劫與孩子有關,姑娘莫失了本心。”
“……可有解?”
“無解。”
或許是覺得自己說的過多,後半夜,菩提一句話都沒說。
破曉時分,菩提將一個手串做好了。
眼裡有些紅血絲,眉宇間多多少少有些疲倦,見顧月齊趴在桌子上打盹,也沒有吵醒人,輕手輕腳收拾了桌子上的東西,便去了大殿。
言一打掃完院子過來,就看到顧月齊靠著桌子,似是在走神。
“姑娘一夜未睡?”
顧月齊點點頭,就看到言一坐在了一側,“閣下不像是出家人,為何會在這兒?”
言一笑了,看著顧月齊那張稚嫩的臉,腦袋裡想起了另一張面孔,眼裡目光悠遠,“我本是菩提的師叔,遊歷還俗,我六根不淨,回來之後便一直沒有剃度。”
“哦。”
顧月齊隱約能猜到一些。
那脫口就來的名字,眼裡浮上的情愫,可知眼前這人年輕的時候和阿孃有一段過往。
言一看著顧月齊的面容,終是出聲提點一句,“你命中有一段桃花債,日後還是仔細些吧。”
“菩提禪師與我說過,我命中有一男,非死即傷。”顧月齊垂眸說,隨後抬手揉了揉酸脹的額頭,“許和閣下說的桃花債是一樣的。”
言一愣了一下,隨後緩緩笑開,眉宇多是釋然和悲憫,“原來他早就說了。”
顧月齊莫名的看了一眼言一,不曾說什麼。
吃過早飯,菩提將手串遞給顧月齊,隨後又拿出一串異常珍貴的鳳眼菩提佛珠給她,“姑娘和佛有緣,日後還會再見,姑娘保重。”
“禪師保重,言一閣下保重,後會有期。”
兩人在寺門口看著顧月齊的身影消失在樹蔭見,才轉身回去。
身後的大門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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