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任性的拆了鳳冠，讓顧月齊的三千青絲散落下來，抬手撫上那柔順的墨髮，君凌心滿意足笑了。

顧月齊看著君凌深情又隱忍的模樣，嘴角扯出一個難看的弧度，“是你？”

“嗯，是我。”

沒頭沒尾的兩句話，彼此卻都是心知肚明。

顧月齊腦袋裡一片漿糊，一時間怔怔坐著，表情空白。

君凌抬手捧著顧月齊的臉，神色很是溫柔，語氣也溫和的下來，“雙雙，孤許諾過你的，要給你一世長安，可孤沒有做到，孤失言了，雙雙，原諒我可好？”

“我……”

失言……

其實，君凌沒有失言。

君凌側身靠在了顧月齊的肩膀上，揮袖開啟了窗戶，外面已是夜幕，夜色暗沉，沒看到一絲月色。

“雙雙，往後餘生的歲月，你需得愛護自己，不要哭，不要難過，每一天都要開開心心的。”

交代後事一般的口吻讓她心裡一時間不知道該是什麼滋味，看著那人柔和溫柔的眉眼，喃喃道：“君凌，你別這樣……”

“燕池羽沒死。”君凌說完，看著顧月齊錯愕的模樣，嘴角揚起一個淡淡的弧度，伸手捏了捏那清瘦的臉，“古墓裡的那條蛇，我殺了給你補身體。”

……

所以那碗蛇羹是小黑的肉？蛇膽也是小黑的？

顧月齊揉了揉額頭，看著君凌蔫壞蔫壞的模樣，沒好氣的說道：“你還做了什麼，一次性說了吧！”

君凌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從她肩膀上滑了躺在她懷裡，聲音虛弱了一些，嘆了一口氣，“燕池羽沒死，小黑死了，那日高臺救你的是你爹，孩子，…是我不想看你受罪所以這才，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算的好。”

罷了，日後顧月齊和燕池羽是要過日子的，況且燕池羽也是一心為她，既如此，有些事情就該瞞下來，何必平添傷痛呢。

抬頭看著顧月齊低著頭，君凌抬手輕輕摸了摸她的臉頰，溫柔的說道：“明天，我死了之後這江山就是蘇淵的，但若你想要這江山，那就與子良說，他會送蘇淵離開，這江山，屬於你。”

“我要這江山何用呢？”顧月齊笑了笑，無端悲涼，看著君凌這副模樣，伸手握住了臉上的那隻手，“為什麼不早說，你為什麼如今要說，往後歲月，你覺得我能快樂嗎？”

欠了君凌一條命，壞了他的兩輩子，最後都是不得善終。

君凌的聲音嚴肅了些許，目光沉沉看著她，“顧月齊，你不要有任何的心裡負擔，愛你，我君凌是甘之如飴，往後的一輩子，你不必記著我，你好好過日子，知道嗎？”

“可我殺了你……”

君凌施展秘術讓她起死回生，可是這秘術代價太大了，她，無法心安理得的享受，燕池羽沒死，所謂的仇恨就沒了。

孩子，是啊，她都是心知肚明，早晚都會有那麼一天，不過是早一點和晚一點而已。

君凌一心為她好，她能找出什麼理由去恨呢？

君凌看著目光復雜混亂的人，嘴角揚起淺淺的弧度，“你沒有殺我，是我大限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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