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月齊收回目光，轉身踏出寢殿，若瞳屈膝一禮，“顧小姐，湯浴已經備好了，請顧小姐移步沐浴。”

“嗯。”

兩人走到浴室裡，漢白玉鑲嵌的池子裡面，溫熱的泉水冒出氤氳的水汽，顧月齊褪去衣衫走到裡面，只露出脖子以上的身體。

溫暖的泉水席捲四肢，顧月齊抬起手搭在池邊上，淡淡問了一句：“有酒嗎？”

若瞳跪在一邊，見狀，起身將準備好的東西端進來，放在一側的矮桌上，斟了一杯酒遞給顧月齊。

顧月齊端著酒杯，沾著水霧的手指捏著白玉酒杯，膚白勝雪，姿態慵懶，是一副美景。

只有顧月齊在浴室的時候，身邊才沒有影衛，以往，君凌都會在屏風後面看著，今個他有事沒來，可真是給若瞳鑽空子了。

憋在心裡許久的話，她也就能說了。

若瞳就跪在矮桌一側，見顧月齊慵懶的樣子，低聲說了一句，“顧小姐可知道續命術？”

顧月齊側目多看了一眼這個女孩子，嘴角勾起一個若有若無的弧度，“哦？續命術？”

看著裝瘋賣傻的顧月齊，若瞳壓下複雜的心情，低聲道：“奴婢…，奴婢給皇上收拾屋子的時候無意中看到了，皇上震怒，重罰了奴婢，顧小姐，皇上時日無多了，在皇上剩餘的這段時間裡面，還請顧小姐您，善待皇上吧……”

若瞳知道，自己的這個請求或許很過分，可是每每看著皇上痛不欲生卻要瞞著顧月齊不讓她知道的樣子，她覺得，不該在繼續瞞著顧月齊了，顧小姐她有知道的權利。

她知道自己這個擅作主張或許會觸怒皇上被賜死，可是，她真的不忍心看著那樣的一個男人躲在角落裡痛不欲生。

這不公平啊！！！

“……”顧月齊一怔，側頭去看若瞳，只看到她低垂的腦袋，可是那字字懇切的哀求，可見她是何等的情真意切。

目光有些閃爍暗沉，壓下心裡的一絲狐疑，顧月齊一口飲盡杯中酒，低低笑了起來，“我善待君凌，誰有善待我呢？”

“顧小姐……，奴婢求您了。”

“碰——”

顧月齊反手將白玉酒杯丟出去，重重一摔，酒杯碎裂。

若瞳嚇得不敢說一句話。

顧月齊從水池裡站起來，然後拿過屏風上的衣衫披上，“我這個人睚眥必報，我不殺了君凌就算是好的了，善待他？哈哈哈哈……，除非我死！”

顧月齊笑的狂傲又狠辣，衣袖拂過，青絲落在肩上，浸溼了衣衫。

她走到一邊，拿起帕子將頭髮抱起來，換上一件嶄新的乾淨寢衣，看著跪在原地一動不動的人，輕蔑一笑，“一個婢子，竟敢勸我善待他，可笑！”

“吱呀——”

房門被推開，若瞳抬頭看去，就看到原本差人傳話說不來的男人活生生的站在門口。

她頓時心頭一窒，一股絕望瀰漫上來。

“怎麼了？”

君凌看著目光森寒的顧月齊，走過去伸手將她攏在懷裡，抬手輕輕拍拍她的背脊，哄孩子一般。

“沒什麼。”顧月齊推開君凌，拿著帕子擦拭著頭髮，“你這婢子都是忠心耿耿，居然敢說讓我善待你，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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