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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勞爾透過胳膊縫瞟去,硬生生打了個寒顫。

就連史賓塞都噤聲不語,眼巴巴地瞅著瑞絲拐過彎兒停在雷揚澤門前。

牆壁不很厚實,隱約透出些交雜著輕笑的低語,輕盈的,低磁的,嬌軟的,沉澈的,宛如天然造就的曲,毫無縫隙。

史賓塞咕嘟咽口唾沫,不敢看它家姑娘的臉。

瑞絲舔舔食指,靜靜按在門上,徐徐畫出一個眼睛形狀的梭形魔法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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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塔莉本不想做這麼自毀身價的事,但她控制不住心底的渴望。

而事實證明,拋棄矜持完全是有價值的。

只有雷揚澤·傑斯敏會用平靜的眼光看她,哪怕她厚著臉皮要求進房;

只有雷揚澤·傑斯敏會傾聽她時不時爆出口的真實想法,哪怕惡毒市儈得不像話;

只有雷揚澤·傑斯敏會尊重她的迷茫和彷徨,哪怕她說她其實很厭惡那朵火紅火紅的花。

娜塔莉害怕某天自己終究再不是自己,又害怕現在變得太像自己,最終什麼都不是。

不過,那一切都無所謂了,她會緊緊抓住這個願意包容她、愛護她、珍重她的男人,誰也不能搶走。

第45章 PRINCE45卡多利亞的瘋狂

雷揚澤一抬眼朝門望去,淺藍的瞳仁裡微光細碎。

“怎麼?”娜塔莉也跟著瞧,蝕了漆的邊花杉木門,一道一道全是歲月留下的刻痕,於是雪白的手腕輕輕一蕩,頑皮地遮掉他視線。“那邊難道有東西比我更好看?”

雷揚澤垂下眉目揚唇不語,時光凝練出來的滄桑和沉默此刻彷彿全部回溯成青年人內斂而詩意的憂鬱,以至於娜塔莉根本沒法發現面前這個真實、真摯、真情的男人其實蒙著無數層頑固的肥皂泡,令人著迷於他的夢幻漂亮,卻深深忘記了色彩斑斕才是世上最光怪陸離的視覺詐騙。

娜塔莉覺得喘不過氣般地心動,想獨佔他,想把他一口吞進肚子。

飄忽狂熱的目光緊緊膠著在雷揚澤身上像吃撐的胖子,挪不動一星半點——這名聞遐邇的前帝國公主哪還有前日再見時的灑脫爽朗?

雷揚澤不著痕跡地皺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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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絲緩步下樓的時候引來不少偷覷,她的變形術並不穩定,心情波動太大的時候就會崩塌。

此刻恢復原本樣貌的少女眉梢冷冽,卻唇角帶笑,嫋嬈的姿態好似即將參加王室舞宴的年輕貴婦,也許她剛剛嫁給某位功高勳著的英俊元帥正享受春閨粘膩,也許她剛剛繼承一座古老城堡遍地金玉絲綢滿室珠光美酒,更興許她剛剛離開國王陛下香薰醉暖的紅絨高床,耳中依舊迴盪著香甜貴重的豪奢情話。

止不住的慵懶,嫵媚,芳菲靡/豔,微睨的眸底結著令人自慚形穢的霜。

瑞絲很少馬力全開,而她時常自誇的容貌的確不是隨便亂講的,縱使在那詭變萬千的黑暗世界裡亦久負盛名,清淺一句極惡美人,道盡不可一世的魅色,不可一世的傲慢。

她很鎮定,真的很鎮定,甚至記得給自己加一道障眼法。憋著一腦袋不太和諧的內容,憋著心底咆哮的憤怒,像一簇冰寒的火,埋藏著狂躁的溫度,森然地靜默。

西諾搶走勞爾的杯子然後替他噴出了今天的第二口茶。

“瑞……噗咳咳……瑞絲……”

勞爾已經不想再接受外界訊息了,烏龜一樣縮在椅子上求抹殺。

天知道他才是最無辜的,練練法術跟婓珂蒂諾講講話養養默契,再不然有知無覺地受雷揚澤引導玩弄西諾,除此以外他啥也沒幹啥也沒幹啥也沒幹啊啊啊!為毛一覺睡醒就要被炮灰掉啊啊啊!

瑞絲看到西諾,居然還能露出個春風化雨的微笑,但瞧見那笑容的兩人不覺股間戰戰。

她就像童話裡的仙女,魔杖一揮輕鬆勾走滿城雄性生物的小心肝兒,大家一個接一個地跟著她離了家,出了城,過了河……

西諾/勞爾:然後一定會被割下不聽話的小雞/雞放在櫥窗裡展覽嗷!

這都是雷揚澤的錯!雞/雞公敵!

瑞絲卻不管倆已經被嚇到重度風中凌亂的男人,款款坐在桌上拿指尖戳西諾的胸口:

“從我們認識起,你就是個非常值得依靠的好傢伙……應該不會像某人一樣包庇罪惡吧,嗯?”

嬌滴滴揚起的尾音顫啊顫,顫得好傢伙和某人心肝脾臟肺都在晃悠。

西諾淚流,對不起了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