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大人還請移步正廳,小兒尚在發熱,下官唯恐過了病氣給了二位大人。”
顧靈澤面帶譏諷的看向他,“我和侯爺都不怕,你怕什麼。”
說完就跟趙承墨走了進去。
屋內的擺設如同小院的木門一般,簡陋到難以令人相信,這竟然是戶部侍郎府中的院子。
牧子謙正緊閉著雙眼,滿臉潮紅的躺在床上,房內還站著一個掛滿淚痕的女人。
顧朝雨一看他們進來,就趕緊讓出床邊的位置。
“哥,你快看看子謙這是怎麼了。”
顧靈澤這邊剛搭上脈,牧文斌便趕了進來,誠惶誠恐的道:“小兒怎敢勞煩天師大人。”
“閉嘴。”趙承墨面無表情的說了一句,牧文斌頓時噤若寒蟬。
顧靈澤診過脈後,從袖中拿出一個藥瓶,取出裡面的藥丸捏碎,喂牧子謙服下。
然後取出銀針帶,抽出其中最長的一根銀針,讓趙承墨幫忙將人翻轉了過來,順著脊骨位置就直接插了進去。
女人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但又馬上捂住了自己的嘴。
顧靈澤拔出銀針後,放在眼前看了看,眼中頓時劃過一道利芒。
他將銀針放在一邊,拔下牧子謙三根頭髮。
“朝雨,把桌上的茶杯拿過來。”
他將茶杯放在地上,顧靈澤兩指一指,頭髮立刻就燒了起來。
一股令人作嘔的惡臭從燒著的頭髮中發散出來,有一些黑色的渣滓掉在了杯中。
顧靈澤蹙著眉,看向了杯中的東西。
過了一會,抬眼看向牧文斌道:“牧大人,這房中陰冷潮溼,怕是不利於令郎的康復。”
牧文斌這會已經被燻的七葷八素,聽到顧靈澤的聲音,反應了好一會這才轉向管家。
“還不快去給二少爺收拾間房出來!”
轉過頭來又對著顧靈澤乾笑道:“這孩子平日裡喜靜又好讀書,這院子最是清淨,故而自己搬到了這裡來。”
“哦,是麼?”顧靈澤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直看的牧文斌冷汗直流。
過了一炷香的時間,管家過來回稟房間已經收拾妥當。
牧子謙此時還在昏迷,顧朝雨將他扶起,管家剛要上前幫忙,卻被他一把擋了開來。
“別碰他。”
說完便自顧自的給牧子謙裹好了被子,在趙承墨的幫助下,打橫抱在了懷裡。
顧靈澤一手拿著茶杯,另一隻手將牧子謙放在床前的鞋提溜了起來。
顧朝雨一路咬著牙,胳膊都打顫了也沒把懷裡的人交給別人,直接抱到了新的房間。
然後把人放在床上,仔細蓋好被子。
顧靈澤讓管家去取酒和筷子,取來酒後,直接倒在了茶杯裡面,拿起筷子攪了攪放在了一旁。
接著他看向額上全是冷汗的牧文斌道:“貴夫人好大的架子,知道我來了府上,也不來問安,這是等著我親自去請她麼?”
牧文斌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國師大人恕罪,內人…內人她…”
結巴了幾句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只好轉頭朝管家喝道:“還不去請夫人過來!”
“不必了。”顧靈澤揚了揚手,直接起身走到了外面。
他仰頭看了看門廊上的紅燈籠,指著道:“承墨,幫我取一個下來。”
趙承墨一個縱身便將燈籠拿了下來,交到了他的手上。
顧靈澤提到牧子謙的床頭,將燈籠點燃,取過茶杯,將裡面的東西倒在了鞋面上。
他從袖中取出三清鈴搖了起來,一邊搖,口中還不停的唸咒。
“天罡煌煌,九炁紅映,下赴地府,何鬼敢擋,吾為破軍,萬鬼伏藏,天回地轉,左陰右陽。”
“急急如律令,去!”
他兩指迅速指向那雙鞋,話音一落,那兩隻鞋竟像活了一般,自己從凳子上跳了下來。
房中一片抽氣之聲,牧文斌離得最近反應也最大,竟然一屁股直接坐在了地上。
這兩隻鞋,左腳那隻停在了牧文斌身前。
對方見狀發出一聲殺豬般的嚎叫,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另一隻卻走出了門,顧靈澤跟趙承墨對視一眼,立刻跟了出去。
趙承墨就這樣一路跟到了後院,直到鞋子停在了一處房門前。
他伸手推了推,發現房門從裡面栓上了,猛地抬起一腳,將房門直接踹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