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野狼死相很難看,整個頭顱每一片骨頭碎的零零落落,我用拳頭鎮定的、有力的、仔細的一下下砸上去,一邊想著哪個角度既可以砸碎它的骨頭又不至於讓腦漿崩出來弄髒我的手。可能是因為我的面目太猙獰,趕來幫我的戰友全部噤聲無語站在一旁,可是後來班長告訴我,我的面部太隨意,而這種沒有情緒的風清雲淡是最駭人的,他說司徒,將來你殺人時一定不會心跳害怕,你是天生的武器。
天生的武器?或許吧,那之後再沒人敢惹我,甚至連明目張膽的打量都不敢,我可以把一個身高近兩米的漢子幾拳打成了植物人,完全不知道什麼是怕,我不惹事但很怕有人惹我,因為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力度,怎麼才叫不下死手。
傷人、關禁閉,我想著接下來用不用上軍事法庭,然而並沒有,幾天幾夜的轉車轉機,我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緝毒特種部隊。
綠色的雨季叢林把生活在喧囂都市裡的少年滋養成了最驍勇善戰的野孩子,這裡才是我真正向往的戰場。
叢林、枯草,形成了一幕天然大屏障,我可以武裝自己跟它們溶為一體,伏擊在最不起眼的深處一天一夜不動一下,連呼吸都吹不走一根細小的髮絲。
隊長也說,司徒璞是柄活武器,天生的戰士,最優秀的狙擊手,我不懂這話是誇是貶,只是如果懷裡沒有槍是連覺都睡不著的。
這個時候我的敵人是毒犯子,他們不好,他們從泰國、緬甸、寮國的三角地帶走私大量精純的東南亞海洛因,趕著長長的馬群穿越雨量充沛的叢林密林沿著中緬邊界線運販到我們國境內,而我們常年潛伏在中緬交界處,隊長說他們就是我的敵人。
這時候我的武器是一把狙擊步槍,精度高又可靠,裝上最純良的彈藥,瞄準、射擊,一招致命,對於上級下達的指令我向來彈無虛發,有的時候會使用特殊子彈,彈頭一旦進入人腦或身體,短時間內迅速擴散分佈,攪碎人的內臟或腦幹組織,呈現像一朵碎裂的冰凌花。
第一次殺人,我潛埋在一公里外遠的距離,一槍正中目標的左額,半徑一厘米的血洞,我不是很滿意,因為我本來從瞄準鏡裡對準的是他的額間。隊友來安慰我,隊長來輔導我,我笑笑接受,之後吃飯訓練睡覺,那結束了一個毒犯子的一槍絲毫沒能讓我心裡起半點波瀾,我想我的確像冷武器一樣沒有溫度。
有需求,就有市場,有市場,就有提供。在縝緬邊區有著這樣一支留守邊區四十年,沒有祖國的軍隊,他們被將領拋棄,被祖國拋棄,為了生存不得不和緬政開戰,和黑幫開戰。為了生存,種植罌粟、提煉、販運,成為這個灰色樂園裡的冒險家,他們在刀鋒上行走賺得利益,不分是非卻又堅韌堅忍,視血親為生命。而路家,是這支沒有祖國的軍隊裡,走在這個行業裡的翹楚。隊長說,如果徹底殲滅了路家,那我們就能立大功休大假,這個時候,我的敵人是路氏家族。
在邊境兩年,那年春節,我想參與過的戰友沒有人能忘的了,我們接到線報,路氏一隊人馬由邊界線入境將上百千克的精純海洛因、冰毒販運入境內,我們潛伏在密林處伏擊整整兩天兩夜,最後那天夜裡,隊長一邊幫我擦驅蟲藥一邊說,“為什麼他們像陰溝裡的老鼠躲在暗處,他們有國沒有家,有大量的金黃和最奢侈的生活,但他們仍一邊與我們做對一邊仰望羨慕著我們,知道這是為什麼?因為我們是兵他們是賊,我們光明正大,他們忍辱偷生。”
“為什麼他們會變成賊?因為他們的祖輩跟錯了將領,搞得後輩國家不承認,有家歸不得,你知道嗎?每一個傳統節目我們在享受國家的繁榮與安慰時他們只能在他人的領土上懷念著哭泣。”
“他們一邊愛國一邊反抗政權,妄想著剩將殘兵捲土歸來,你知道他們的春聯寫著什麼嗎?處處無家處處家,年年難過年年過。”
“但他們仍把魔爪伸向自己的祖國,把毒品由這條灰色邊線運入我們境內,他們不好,他們是我們的恥辱。”
“司徒你喜歡槍對嗎?現在從瞄準鏡中看出去,那一隊人馬,對,領頭的那個叫路林,是路氏家族這代人中的領袖,司徒記住他,他是你的敵人,消滅他就可以洗去我們的恥辱。”
那次的戰鬥很激烈,隊長被一片削薄的竹片割斷了喉嚨倒在我身邊,我的掩身點暴*露,路林像一隻瀕臨死亡的獸一樣怒視著我,七個受傷的男人把受了重傷的他圍起來包在中間,沒有武器。我從容的走上前,一步步凌遲毫無反抗能力的對手,舉槍、瞄準、發射正中額間,一個人倒下,我聽見有人喊哥哥,再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