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靚卻覺得這次的案件並不簡單,她感覺四周彷彿陳鋪開一張巨大的黑網,形容不出來的心慌。
晚上叫了外賣,色靚沒什麼胃口,司徒璞一邊哄她多吃點,一邊調笑著說,“大風大浪都過來了,死了幾個警察你就怕成這樣,警察不過是個身份,到底也是人,有人想殺人,什麼警不警察的,扒了那身皮和普通人沒啥區別。”
“你不知道。”色靚見他哄著自己,也就給面子的吃了幾口,“自從你接到那封血書之後,我心裡就一直覺得不太安穩,你也是警察你可別忘了。”
“我可不怕。”司徒璞見她吃完了,就湊過來點點她的鼻尖,“別瞎想了,晚上多運動幾次出一身汗,睡一覺就好了,來再多吃點飯存點勁兒。”
色靚忍不住笑出聲,“你怎麼連精神衰弱都能那種方法治好啊,我不吃了,這一陣胃裡老堵的慌,再吃就想吐。”
司徒璞摸著下巴若有所思,“你,不會是有了吧。”
色靚一愣,司徒璞說戴套做像穿衣服洗澡一點都不過癮,十次裡面有八次都不戴,還有兩次也是半道摘掉。例假日期還沒到,不過還真有可能是有了。
“真有了?”司徒璞兩眼發光,“有了也別怕,正好結婚。”
“你說什麼?”看他那樣子倒不是要當爸爸的開心,反倒是能為自己正身開心,“這陣兒多忙啊,要是有了,還真不是時候。”
“你是說真的有了。”司徒璞竄起來抱住她,興奮的連親幾口,“什麼時候有的,你怎麼沒告訴我。”
“不是,阿璞,我也不知道,你怎麼說風是雨啊。”
“沒有啊。”聲調明顯降了兩格。
“沒有正好,要不生了哪有時間帶啊。”
“怎麼就沒人帶,讓你媽帶,不行她還沒退休,那就讓我媽帶,我告訴你啊色靚,你要是真有了必須得告訴我,你要是敢瞞著我看我怎麼收拾你。”
“可是,你才剛到二十三歲,當爸爸會不會太早了點。”
“不早。”又不用自己帶,早什麼早。
司徒璞昧著自己的良心跟色靚說小孩子多可愛之類的,越說手越不老實,最後氣喘吁吁的被手機鈴聲打斷。
“阿璞,你電話快接啊。”
“不接。”
色靚把手機放到他耳邊,承受他四處亂摸的手不到半分鐘後猛的停住,然後色靚就看到司徒璞的一張臉由開始的迷亂到不可置信再到悲痛欲絕。
“阿璞,你怎麼了?”她緊張的問,而他黑瞳像極速旋轉的漩渦般越來越深,眼睛裡竟然迅速積滿了水,‘啪啪’幾滴滴下來。
“到底怎麼了阿璞,你說話呀?”
“我哥,死了。”
司徒璞番外一
我曾經到過一片土地,古老、乾燥、氧氣稀薄,神話似的寺廟高聳入雲,像一幅蒼涼的海市蜃樓,臉頰猶如枯樹皮的人們手執轉經輪,嗑長頭在寺外,赤著腳叩一萬次頭,信仰的、虔誠的、一生又一生而又勞而無獲的儀式。
我那時候的武器是一把藏刀,部隊炊食班裡一個廚師長送給我的,猶記得他送我這把刀的起因。如果說部隊是枯燥的,那入藏兵就是一拔拔養成了在枯燥裡沉默,然而新兵入連隊卻是興奮新奇的,那天的迎新兵歡迎會上各自介紹家庭情況,入藏兵苦是必然的,卻不是誰人都能進來,哪人沒有個能在招兵地點拿的出手的後臺,但是高到我這樣的也確實鮮有,但我當時並不知情,所以當我報出我爺爺的大名時遭到了一陣嘲笑。
“司徒長春?小孩子怎麼撒謊啊……”
“入藏兵退伍後待遇是不錯,可軍委委員的孫子來這兒不太現實吧……”
“不要說司徒援朝是你爸爸……”
我想點頭,因為司徒援朝的確是我爸爸,可是我看到班長微微不贊同的搖頭便沒有開口,原來說真話也是沒有人相信的,那晚我因為歡迎會上的不低調被人認定成吹牛B牛人,進而接受了新兵入伍的洗禮,被打的鼻青臉腫。
十五歲的我不是第一次捱打,我爸過去打我抽斷過幾條皮帶,可此時我發誓,這將是我最後一次捱打,那天廚師長送給我一把藏刀,他說,“用它對付敵人,但首先得認準敵人是哪個。”
而這把刀卻始終沒有派上用場,因為我發現,我的拳頭要比它靈活,這時候,我的敵人是狼,我不明白為什麼同樣有狼性的藏獒是寶,而野狼卻被視為敵人,但我知道它們不好,它們吃家禽、傷人群,每一出現便人心惶惶,它們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