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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得太緊緻使他們相互絆倒的情況下才肯鬆一鬆;隨處可見女人和孩子們向地方法官苦苦哀求,設法用幾個雞蛋或者一隻母雞賄賂巡警,這些可憐的東西絲毫不起作用,因為葡萄牙國王徵稅收的錢是黃金,是綠寶石,是鑽石,是胡椒和肉桂,是象牙和菸草,是蔗糖,而海關是不收眼淚的。如果有空閒的時間,有的巡警還在抓的人的妻子身上享受一番,為了不失去丈夫,這些女人忍氣吞聲;但是,後來看到男人還是走了,並且佔了便宜的傢伙們在嘲笑她們,她們氣急了,詛咒你家五代,讓他們得麻風病全身都爛掉吧,讓你母親當妓女,讓你女兒當妓女去吧,讓尖極從你嘴裡針進去,從屁股裡出來吧,混帳東西,混帳東西,混帳東西。阿爾加尼的一群人已經上路,不幸的女人送到鎮外,一邊走一邊叫,叫聲讓人心碎,唉呀,我親愛的好丈夫啊;另一個女人大聲叫著,唉啊,兒子,我老了,不中用了,你是我唯一的依靠和安慰呀;怨嘆聲此起彼伏,連綿不斷,近處的群山也頓起憐憫之心,紛紛呼應;被抓的人們上路了,即將在轉彎處消失,他們眼淚汪汪,感情脆弱的更是淚流滿面;這時響起一個高昂的聲音,原來是個因為上了年紀末被抓走的農夫,只見他爬上這些下等人當作佈道臺的土堆,大聲喊道,發號施令的人多麼神氣呀,貪得無厭呀,無恥的國王呀,沒有公理的祖國呀;他剛剛喊完,巡警走過來朝他腦袋上就是一根,老人就死在了土堆上。

國王無所不能。他坐在王位上,根據需要,要麼在夜壺裡排洩,要麼在修女身上發洩;不論在這裡,那裡或者更遠的地方,只要國家利益需要,他就是國家,他就下達命令,讓貝納馬科爾所有健康的甚至不那麼健康的人都趕來為我的馬芙拉修道院幹活,之所以建造這座修道院是因為聖方濟各會會主們從1624年就提出了要求,他們讓王后懷上了女兒,這女兒將來並非成為葡萄牙國王,而是出於本王朝和個人的利益成為西班牙王后。而那些男人們呢,他們從來沒有見過國王,國王也從來沒有看見過這些人;他們即使不願意也得在士兵和巡警押送下前來,性情溫和或者已逆來順受者可以鬆綁,上面說過,敢於反抗者要綁上,而那些心懷歹意先表示自願前往後來又企圖逃走的人則一直捆綁,尤其是有人得以逃走以後他們的景況更糟。他們穿過田野,從一個地方走到另一個地方,真正的道路不多,有的還是當年羅馬人修建的,幾乎總是在人們用腳踏出來的小路上行走;天氣變化無常,讓人望而生畏的烈日,滂沱的大雨,刺骨的寒冷,國王陛下卻在里斯本等待著每個人都履行其義務。

也有幾夥人相遇的時候。一些人從北方來,另一些從東邊來,前者是貝內拉人,後者是普羅恩薩新鎮人,他們在波爾圖德莫斯碰到一起了,當中沒有任何人知道這些地方在地圖上的位置,也不知道葡萄牙的形狀,是方的是圓的還是尖的,是可以透過的橋還是絞索,不知道在捱打的時候該喊叫還是躲到一個角落。兩隊混編成了一隊,看守們已精通此道,前邊是一個貝內拉人,後邊就是個普羅恩薩人,這樣一來造反就不容易了,並且顯然有利於葡萄牙人瞭解葡萄牙;你家鄉怎麼樣呀;談這些的時候就不想別的事了。當然,有人在路上死去除外。此人可能是突然患病,口吐白沫而死;或者更簡單,只是栽了一跤,倒下時拖住了前邊和後邊的夥伴,這兩個人突然發現與一個死人掛在一起,頓時嚇得屁滾尿流;也可能在曠野裡得了病,胳膊和腿僵硬,就躺在擔架上走,直到在前邊死後草草埋在路邊,在腦袋前面插上個木頭十字架;如果有運氣死在居民點,還能舉行一下最後的宗教儀式,這時候所有的流放犯們都坐在地上,等待事情處理完畢。這個軀體走了那麼多菜瓜路已經精疲力盡,這個軀體已經被繩子磨得皮開肉綻,這個軀體因為吃得比原來的可憐飯食還少而皮包骨頭。晚上睡在草棚裡,修道院門口,或者廢棄的拱門下邊;如果上帝願意,天氣晴朗,就睡在露天,這樣就把自由的空氣和受押解的人們結合在一起,如果有時間,我們可以長篇大論地探討這些哲學問題。早晨,太陽昇出以前很久,陛下的勞工們便起來了;這樣也好,因為這正是最冷的時候;他們飢腸轆轆,凍得瑟瑟發抖,好在押送的巡警給他們鬆了綁,因為今天我們將進人馬芙拉,否則像巴西奴隸或者牲畜一樣掛著的這群衣衫襤褸的人會造成極壞的影響。遠遠望見修道院白色的牆壁的時候,他們沒有呼喊,耶路薩冷,耶路薩冷,耶路薩冷,由此可見把那塊巨石從佩洛·比涅羅運往馬芙拉時那個教士的話純屬謊言,他說這些人是新遠征十字軍計程車兵;這些連其聖戰為何物都不知道的人算什麼十字軍士兵呢。押送巡警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