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消失。
他望著地上的黑影,他跟她的,交疊在一起,更加抱緊了小子琦。
路過一個噴水池時,小子琦再也不肯走,挺著個肚子,叫個不停,沒有辦法,只好把她放下來,讓她蹲在一邊玩著水,哇哇大笑。
噴水池裡的水閃爍著晶瑩的光澤,清澈的池底,是一個又一個的硬幣。
蘇凝雪掏出一個硬幣,突然朝噴水池裡丟了進去。
“你也相信許願池這種事?”他好奇地轉頭望著她專注的神情。
她睜開眼,唇邊還縈著一抹淺笑:“以前不相信,可是有了子琦後,我什麼都想要去嘗試一下,不為貪婪,只為了一份心安。”
他深深地看著她,眼睛裡是太多欲說還休的複雜東西。
她卻沒有看他。
……
她和子琦在筒子樓裡住了一個星期,每一天他都是數著分分秒秒過的日子。
那一天,他回到筒子樓,敲了很久的門都沒人來開。
他在門口等到天黑,都沒有等到她回來,上樓的吳大嬸看到他後告訴他中午的時候看到他媳婦抱著孩子坐車去市裡了,他聽完後慌亂地往外跑。
她一手抱著子琦一手拎著一大袋東西,站在筒子樓下,他衝下去的時候差點撞倒她,幸好他眼疾手快,及時扶住了她。
只不過,她手裡的那袋子東西零零撒撒地落了一地。
一個圓圓的土豆骨碌碌地滾出老遠的一段路。
“去哪裡了?”他努力壓制著自己的呼吸,掩飾著自己的驚慌。
“去了趟市裡,買了些吃得。”她低頭看了眼地上的東西:“可惜,不小心掉了,也不知道有沒有摔爛。”懷裡的子琦配合地哇哇叫了兩聲。
她沒有說的是,她也發現靳家和蘇家的人發了瘋似地在找她和孩子。
他像是鬆了口氣,蹲下身從地上一一撿起那些東西,發現竟然有不少的熟食,還有……酒,如果他沒記錯,她好像不喝酒的。
他仰起頭詫異地看她,她的唇角挽起,眼眸裡閃爍著清麗的光,看得他的心突地一沉,整個人都有些心不在焉起來。
她真的要走了,今晚會是他們的告別晚餐。
直到這一刻他不得不承認歲月如梭,他的心裡湧上無邊的酸楚。
一個星期,就像是偷來的,他從來沒有這樣子快樂過,每天回家她都會坐在古井旁等他,然後衝他微微一笑,說一句“你回來了”,子琦會撲進他的懷裡,依依呀呀地用外星語跟他報備她一天裡做的事。
有時候,連他自己都產生這是他妻女的錯覺。
他習慣了每天給她做飯,睡之前先點好蚊香,替子琦掃乾淨蚊帳裡的蚊子,即便每晚被蚊子咬得難受,他卻依舊甘之如飴。
那些夜晚,他其實並沒有睡著,只是閉著眼,讓她誤以為他睡著了。
最初的那兩夜,他會聽到她壓抑的輕輕抽泣聲,但後來便不再有了,在她熟睡後,他會輕悄悄地坐起來,放任自己透過月光靜靜端詳她的臉。
有時候,近到可以數清楚她有多少根眼睫毛。
小子琦有一次突然睜開了眼,定定地盯著他,他尷尬地紅了臉,小子琦咧嘴壞壞地笑笑,砸吧了下嘴,又重新睡了過去……
心裡面某個角落,本朦朧不清的情愫越來越清晰,猶如雨後春筍般,控制不住地瘋狂生長,直到要刺破他的胸膛而出。
甚至乎,那一天在噴水池邊,他默默地許願:希望能一直這麼下去。
曾經他只想要看著她幸福,現在卻想要親手給她幸福。
不知,是不是他沒有丟硬幣的緣故,他的願望要落空了。
……
晚飯吃得很安靜,只有小子琦搗蛋地用筷子敲著碗叮叮咚咚地響。
酒一直放在桌邊,沒有人去開啟,只是靜靜地咀嚼著白米飯,甚至連菜都沒有碰多少,一頓飯吃得氣氛很壓抑。
小子琦好像也發現了不對勁,一雙眼睛骨碌碌地轉,看看這看看那,見沒人理她,就自娛自樂地玩著兩隻筷子。
樓下是一片鬧哄哄的歡笑聲,也將屋子裡的僵持的氣氛打破了。
“今天這邊有露天電影,放的是《廬山戀》。”他說道。
她夾菜的筷子頓了頓,耳邊是他喑啞的聲音:“你想看嗎?”
晚上,他抱著子琦,她拿著凳子,還是下去看了電影,是當時比較紅的影片,蚊子也不少,除了電影裡的聲音,還有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