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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邊,一頂帽子擋住了大半張臉,道:“他都死了,有什麼好可憐的?他家人,他妻子才可憐吧。養育兒子二十來年,一朝就去了。與人青梅竹馬二十來年,好不容易嫁了,一朝又成了寡婦……嘖嘖嘖,死去的人什麼都不知道,有什麼可憐的呢,活著的人,才是可憐的。你看,他們為了死去的人哭的那麼大聲,又有誰會為他們哭呢?”

婦人怒瞪那人一眼,說了句有病就走了,顧虹見倒是覺得這話挺有意思,看了那人一眼,卻見那人雖然服飾窮酸,還帶著頂破草帽擋臉,卻依稀可見眉目俊朗,身材挺拔。

見顧虹見看著他,他還對顧虹見微微笑了笑,道:“你怎麼看?”

顧虹見當時怎麼說的來著?

她好像說了一句:“兄臺真是高見。若我有一日因意外比所愛之人早離去,我就寧願那人一點兒也不難過。”

對方道:“哦?可那樣對你自己,豈不是不公平?”

“情之一字,從來沒有公平之說。”顧虹見一笑,“何況,正如兄臺你所說,人都死了,還有什麼嘛。”

對方似乎也忍俊不禁地拱了拱手,轉身離開了,顧虹見卻是真把這段對話放在心裡了,又想到左寧嫣的事情,這才跑去醉仙樓裡,大醉一場。

而現在,她更是能完全的體會這句話了。

活著的人為死去的人哭泣,那麼活著的人呢?誰為他們傷心?

按理來說是沒有的,人死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可她不同,她還在這兒,看著林思澤痛苦,並因為他的痛苦而心疼。

林思澤並沒有如她所願對她的死沒有反應,相反反應卻很大。

因此顧虹見常常會思索這一切是為什麼,而思索出的大致結論,就是上天的確看她不順眼,對她的懲罰並沒有在她死的那一刻就終止。

當時她以為自己看到林思澤和賀芳凝行房事的時候,她便這麼想過了,可後來,看到林思澤為她痛苦,她才知道,原來她還能更難過的。

而到底什麼時候,這樣無休止的懲罰才會結束呢?

只要她待在林思澤身邊,她便不會得到解脫,林思澤對她念念不忘為她傷神,她會痛苦,林思澤忘了她和別人快樂的生活,她也不會開心。

她實在累了,她站在林思澤身後看了那麼久那麼多年,一直默默的滿足著,到現在,實在是被折騰的沒有任何力氣了。

她想逃脫,想解脫了。

顧虹見現在只祈求這一切快點結束,與林思澤真的斷的乾乾淨淨的,自此以後,他的喜怒哀樂,他的人生,都和她沒有一點關係了。

聽起來很自私吧?

但她也就只自私這一次而已了。

顧虹見想的出神,卻見不知何時,林思澤竟累到趴在桌邊就睡著了。

蔣海福開始便被他打發出去了,聞道堂裡只有林思澤,他睡著了也無人來幫他蓋件衣裳或是喊醒他讓他去床上睡覺。

顧虹見揪心不已,眼見著一件黑色大氅就在林思澤身邊不遠處的凳子上,卻沒辦法拿過去幫他披上,心中焦急的不得了,一遍又一遍地伸手去碰那大氅,卻一遍又一遍地穿過那大氅。

她幾乎是絕望地用手又碰了一次大氅,卻意外地發現自己摸著了那大氅。

顧虹見嚇了一跳,下意識地便將那大氅披在了林思澤身上。

她眨了眨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在林思澤身上的大氅。

怎麼會這樣?!

難道她又可以碰東西了?!

顧虹見驚喜地想碰一下林思澤,卻發現自己又再次穿過了林思澤,以及林思澤身上那件大氅。

剛剛那是怎麼回事?!

顧虹見又失望又氣憤地想,難道是迴光返照?!

可她現在也還是好好的啊……

顧虹見無奈地在屋內飄來飄去,每一樣東西都摸摸碰碰,可惜奇蹟並沒有發生。

而林思澤也慢慢轉醒了。

他有些困頓地睜開眼睛,伸手揉了揉眉間,下意識地活動了一下脖頸,而後僵住,盯著自己身上的大氅。

顧虹見:“……”

林思澤猛然站起來,大氅隨之滑落,他隨手接住,大聲道:“蔣海福?!”

只喊了兩聲,蔣海福便趕緊進了書房,道:“皇上,怎麼了?”

林思澤道:“蔣海福,這是你給朕蓋的嗎?!”

蔣海福疑惑道:“啊?沒有啊……皇上,您讓我出去之後,我就沒進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