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跟其他任何十字架不相同。
「這個十字架是以什麼根據畫的呢?」
「十字架?我看起來倒像一把刀。」
的確,它也能解釋為刀或劍的形象。
究竟是誰,又為什麼留下這個記號?
真是謎團重重。
「被漆上記號的屋主說,他們那天不在家,回來就變成這副模樣了。好像窗子的鎖被破壞,所以應該是有人潛入。」
「鎮上從何時開始出現這個記號?」
「大概四年前吧。」
「已經有四年了?」
「對。剛開始是一個月出現一個,定期增加。但最近特別多,有時候一下子就有兩三家被漆上記號。全都是屋主一家不在的時候漆的。」
「圖案就這麼留著,沒人想把它除掉嗎?」
「很多人都想除掉啊,可是油漆完全擦不掉,白忙了一場。所以,留下門上的記號,這些居民全都搬出去了。畢竟,大門上被漆了這個莫名其妙的符號,誰還能安心地住在裡面啊。」
這話也沒錯。對裡面的住戶來說,如果不能馬上消除掉,就會想快點逃離吧。住在這種被施加了恐怖記號的屋裡,精神上一定十分痛苦。
難怪鎮民對陌生人疑神疑鬼的。他們一定以為,這是什麼不祥事件發生前的徵兆吧。真是個絕望的時代。鎮上飄蕩的畏懼氣氛,有可能並非針對留下記號的人,而是對這記號帶來的破滅。
「究竟是誰幹的呢?」
「老實說……留下這個記號的是『偵探』。」
我懷疑自己聽錯了。
象徵秩序的「偵探」怎麼會做這麼可怕的事?
不可能。在偵探小說裡,只有壞人會做這種事,「偵探」應該是追出兇手的人。
「『偵探』住在森林裡,他會砍下人的頭顱。為什麼要砍頭,我們也不知道。不過,大人們總是嚇唬孩子說:不可以做壞事,否則『偵探』會來砍下你的腦袋。留下這個紅色記號,是因為他監視著鎮上的人,防止大家做壞事。」
「森林裡的無頭屍也是『偵探』乾的?」
「無頭屍?哦,你是說那具沒有頭的屍體啊……應該是『偵探』乾的。」
「怎麼可能……」
那不是「偵探」。
還是說,這是秩序維持者的作為?
真是如此嗎?若是這樣,應該還有別的方法才對。像這樣留下詭異的紅色記號,我不認為能帶來秩序。果然「偵探」只存在於「推理」當中,現實裡是不可能有偵探的,是謊稱「偵探」的瘋子,還是發瘋的「偵探」呢——
「走了吧,克里斯。」悠裡說。
我垂頭喪氣地依從他的話,把輪椅往前推,之後,又稍微在鎮上散步了一會兒,才回到旅店。鎮上的人雖然依然對我投以異樣的目光,但有悠裡在身邊,敵視的眼神似乎緩和許多。
到底,那個腥紅似血的十字架帶了什麼意義?
真的是「偵探」所為嗎?
為什麼他要在家家戶戶留下記號呢?
消失在森林裡的人到哪裡去了?
無頭屍是怎麼回事?
這是神之子的選擇?
抑或是惡魔之子?
第一卷 第二章 「偵探」之名的死
回到旅店,我疲倦地躺在床上,凝視昏暗的窗。太陽西沉,映在薄窗簾上的是一盞盞戶外燈映照的雨絲剪影。幽黑濛濛的細雨影子,給人一種室內也在下雨的錯覺,它還是跟先前一樣時下時停。我用乾毛巾裹住身體,靜靜地聽著雨聲。
因為氣象暖化和異常逐漸嚴重,有時一旦下起雨便停不下來。暴雨之後,就會引起更兇猛的洪水。
我想起了夏日的某一天。
就跟今天一樣,是個下雨的日子。
我出生在離倫敦市中心稍遠的小鎮,從來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英國各地每年都發生集中豪雨,被洪水吞噬的市鎮不在少數,倫敦的泰晤士河更是經常氾濫,因此,船隻漂流到海德公園裡的狀況,已經不是什麼大新聞。
我父親在英國海軍服務,因此很少回家。他在軍中實際從事什麼工作,我並不清楚,也不敢問。因為我以為,戰爭和軍隊的事不可以多問。
有一天,父親搭乘的潛水艦在從北海往蘇聯領海航行的途中,因為不明原因的撞擊,沉人海底。潛水艦沒有破損,幾乎保持原狀,躺在一千公尺的海底。由於下沉的位置太深,沒有任何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