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上去好冷漠,眼裡沒有半絲柔情,整張臉竟在燈光下愈發寒冷。
春花告訴她,簡言不惜跳進海里救她,那時候眼前的男人能把生死都置之度外,再別重逢,是什麼讓他變成現在的樣子!
才幾十個小時的時間,天翻地覆。簡言叫斬叔爸,那簡慕華呢?光看於柏徽的府邸,就知道他不是什麼好惹的主。那簡言的身份難道也?天啊!喬菀的腦子幾乎要炸開了花。
簡言和於柏徽對視良久,簡言的目光不動聲色地從於柏徽臉上抽離,字字有力的說了句,過的不錯。
斬叔站起,一步步走到簡言跟前,滄桑的手掌依附在他的肩頭,輕輕拍了拍,今天過來,是?
斬叔話未落地,簡言就適時的打斷,今天來是看看你的身體怎麼樣?
斬叔聞言,發自內心的欣喜化成唇角的弧線,可很快,簡言又補了句,看看你還能活多久,生日禮物我沒準備,不過爸你放心,以後你的喪禮我一定會第一個出席。
沾染歲月滄桑的面孔很快斂了剛上勾的唇角,心裡一陣翻天覆地,他活了大半輩子,沒有結婚,也沒有自己的孩子。對簡言雖是壞心作始,卻在時間的輾轉裡化成了無可取代的愛。
斬叔知道簡言恨他,和他的關係這輩子都不可能回到從前。他半生唯一自責的事情,便是為了自己的目的插手了簡言的人生。
強壓住心裡的微酸,話鋒一轉,先吃飯吧。
簡言站起,走過喬菀的身邊時,寬闊的肩膀不經意便撞過她愣住的身子,腳步短暫停了一瞬,又很快邁開。
毫不避諱地坐到斬叔的主人位,坐下之前,看了看手上的腕錶,倏然一抬眼,時間似乎不早,大家可以退場了。
斬叔一驚,回頭時嗓音有些嚴厲,,他們都是我請來的客人!指了指幾個簡言認識的人,一字一句道,有很多還是你的長輩,章叔,趙叔,他們都是看著你長大的。
簡言輕輕挑起眉梢,是你請來的客人,不是我。既然不讓我好好吃飯,我走!他的眸光就像寒鐵,似乎此刻宴會場裡沒有半點能讓他留戀的東西。
他轉身走了好幾步,身後那道滄桑的聲音猝不及防地襲來。
站住!
簡言的眉梢艱難地扯了扯,轉身時又恢復到之前的冷淡,嗯?
斬叔衝在場的人擺擺手,意思很明白。大夥心裡雖然不舒服,但是看在斬叔的面子上也紛紛站起離場,走得時候皆在搖頭。
於柏徽的眉梢泛起疑惑,想了想,手上稍稍使力,帶著喬菀一同走到了簡言面前,欲擒故縱般說了句,看上去你今天火氣挺大,那我們就先離開一步,改日再聚。
簡言輕輕勾唇,手掌往門的方向一攤,請便!
出乎意料的回答讓於柏徽硬朗的臉一閃而過的思索。
斬叔走過來,臉色沉到了極致,你們兄弟這麼久沒見,一見面就和鬥雞一樣,別耍性子,柏徽就留下吧。
隨便。兩個毫無情緒的字從簡言唇齒中扯出來,他一手插在褲袋裡,邁開步子走到斬叔的席位上。
斬叔命人將用過的碗筷全收拾好,菜色一模一樣的重新上一次。圓桌上只坐了四個人,看上去不但空蕩,更顯疏離。
斬叔嚴苛的目光投落在喬菀臉上,於柏徽沒讓這個女人離開,反而是要她和他們同坐一桌,多少讓斬叔覺得有些意外和不自在。
偌大的場地,四個人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說話。喬菀呆滯得看著簡言的臉,可他卻連偶爾的目光都不肯給予。
斬叔閱人無數,幾次下來,他心裡也打起了大鼓,柏徽身旁的女人怎麼會直勾勾的盯著簡言,眸色還那樣的悲傷。
一絲探究劃過劍眉,斬叔放下手裡的筷子,打破了這重沉默。
有什麼事都攤在桌面上說,自己人,沒什麼結解不開的。話尾落下的一刻,他下意識地看看身旁的兩個年輕人。
於柏徽蒼白地笑著,斬叔,我想您誤會了,我和簡言只是太久沒見,難免生疏。
簡言不語,自顧自晃動著紅酒沒有想理會的意思。
為了驗證簡言是在故意演出一場冷淡的戲碼,於柏徽不動聲色地舉起酒杯,對斬叔道了句,斬叔,柏徽有個好訊息要告訴你。
濃眉挑起,好訊息?
我想安定下來,和喬菀結婚。
於柏徽冷不丁冒出來的話像熾熱的隕石砸在簡言的心上,簡言微微眯了口酒,冷靜地道了句,恭喜!
喬菀的眼淚差點滾下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