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顧安年微微一怔,皺眉思索片刻後點頭道:“一月未曾出去了,去玩玩也好。”
“那我這便去給三小姐屋裡回個信。”青蓮含笑福身,轉身出了門。
房門吱呀一聲關上,顧安年臉色驀地沉下來,瞧著青蓮臉上不經意露出的欣喜,她直覺明日的遊玩不會簡單。
這日晚上,待府中眾人歇下,一道青色身影偷偷摸摸出了後罩房,摸進了暖香苑東次間。
裝飾清雅華貴的暖香苑東次間,項氏端坐鋪了厚實毛皮的軟榻,走馬燈忽閃的燈光映地她神色莫辨。輕啜著熱茶,項氏望向底下跪著的黃杏,問道:“三小姐約七小姐明日出府遊玩,你可知是去何處遊玩?”
“回夫人的話,只聽七小姐道是在街上游玩,並未說具體的地點。”黃杏趴伏在地,竟是連瞧也不敢瞧上方的人一眼。
“哦?”項氏輕哦一聲,又問:“七小姐是何反應?”
“回夫人的話,七小姐當著青蓮的面表現得十分歡喜,私下卻極為不悅,是以便把八小姐也叫上了。”黃杏恭敬回話,低垂的頭掩住了眼中的慌亂。
項氏並未察覺,點頭道:“嗯,明日你跟著七小姐出門上點心,要時刻留意幾位小姐的反應。行了,下去罷。”說罷揮手讓黃杏退下。
“是,夫人。”黃杏磕了頭,躬身低頭倒退著出了門。
翌日,一大早太陽便冒了頭,秋高氣爽,溫暖的日光照在身上,驅散了清晨的寒氣,直讓人覺得身心舒暢精神抖擻。
昨夜結的霜還未融化,僕婦們便已經哈著熱氣忙碌了好一會,提水灌缸、劈柴燒水、準備早膳、漿洗衣裳,這還只是忙碌的開始。
手中忙著,嘴上也不閒著,府中的日子千篇一律,下人們只能自己找樂子消遣,這說是非便就成了僕婦們最大的愛好。
“聽說侯爺昨兒又宿在華越苑了!嘖嘖,宋姨娘這好日子又來了!”一三十來歲的中年婆子壓低聲音眉飛色舞地對另兩名婆子侃侃而談。
“可不是麼!宋姨娘若沒些本事,侯爺哪能這般寵慣著她!”有婆子低聲附和。
“這可說不準,我看吶,若不是有太夫人撐腰,宋姨娘也囂張不了這麼久。”也有反對的人在。
“喲,這都叫侯爺給下面的丫鬟開臉了,太夫人這腰撐的!”之前說話的婆子撇嘴哼道。
“這你就不懂了,太夫人這是在敲打宋姨娘,不然宋姨娘這尾巴可是要翹上天咯!”
“話可不能……”
“嘰嘰呱呱什麼呢這是?一大早不用幹活啊!”突然響起的呵斥將幾個說嘴的婆子嚇了一大跳,幾個婆子回頭一看,原來是八小姐身邊的大丫鬟藍巧。
若說顧安華的貼身大丫鬟為什麼會這時候出現在廚房,是有原因的。
藍巧是受了顧安華的命令,到廚房來做點心的。
六十一、端豐銀樓
今兒一早,顧安華忽而道想吃梅花糕,可這早膳都端上桌了,再做可就趕不上出門了。藍巧便只能勸著顧安華將就著先吃點,然顧安華卻大發脾氣,不僅狠狠將藍巧訓斥一頓,還命藍巧即刻到廚房做點心。
藍巧心中滿含怨氣,這不正巧又聽到幾個婆子碎嘴,被訓斥責罵的怨氣瞬間便爆發出來。
橫眉豎目,單手叉腰,藍巧指著幾個僕婦的鼻子大罵:“府裡是養著你們碎嘴的嗎?主子的事也敢隨意嚼舌根子,你們是長了個什麼膽子!我瞧你們幾個是不想好了是吧?!”
幾個婆子被抓包本就慌亂,被藍巧這一通呵斥,更是嚇得渾身打顫,忙跪地磕頭求饒,“藍巧姑娘饒命啊,婆子們再也不敢了!藍巧姑娘大人大量,饒了婆子們這一回吧!”
“哼!”藍巧高傲冷哼一聲,“這次便饒了你們,看你們還敢碎嘴!還不趕緊幹活去!”
“是是是,婆子們這就幹活,這就幹活。”幾個婆子感恩戴德般連聲應了,待藍巧轉了身,這才斜了眼不屑地啐了聲。
待藍巧做好點心,顧安華心滿意足地吃了,這才領著丫鬟不慌不忙往攬月亭去。
顧安錦便是約了顧安年在攬月亭見面。然兩人見了面,顧安年卻道亦約了顧安華,兩人便在亭中坐了,等著顧安華到來。
顧安華到時,顧安錦與顧安年已坐了有一會,晨間寒氣重,即便穿了足夠的衣裳,兩人亦是止不住打寒顫。眼見著顧安年已瑟瑟發抖,顧安華卻依舊慢悠悠朝這邊走來,顧安錦登時不悅地皺起細眉。
“華妹妹,你若不能及時趕到。便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