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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顧安年彆扭地躲了躲,卻被顧安錦嗔怪地瞪了眼,待淚水擦乾淨了,顧安錦才放過她。

“好了好了,鬧也鬧過了,哭也哭過了,這會兒你們兩姐妹該和好了吧?”寧秋霜笑著拍手,顧安錦微微一笑,親暱地摟了摟顧安年的肩膀,顧安年微紅著臉笑了,氣氛這才好了起來。

寧秋霜與顧安錦留了許久,三人說說笑笑,寧秋霜不時說些好笑段子,惹得三人哈哈大笑,氣氛一掃之前的陰鬱,變得歡快起來。

到了傍晚,寧秋霜道要趕回國公府,便與兩姐妹告了辭。顧安錦本欲留下用晚膳,卻有丫鬟來報太夫人找,她不得不起身離開,走前還再三囑咐顧安年好好休息。

兩人一走,歡快的氣氛登時消散,似是還沒有回過神來般,顧安年抱膝呆呆地望著窗外發起了呆。過得一會,青蓮端著熬好的藥進來,卻見她竟笑著流下淚來,頓時一驚,遲疑問道:“小姐,可是身子難受?”

顧安年只是搖頭,道:“把藥放著出去罷,待會我自己喝。”

“……是,小姐。”青蓮欲言又止,最終應了聲,將藥放到几上,福身退下了。

偌大的房間,只剩了自己一人。顧安年低低嘆口氣,將頭枕在膝上輕閉上眼。

難怪有人說生病的時候容易脆弱。因為這場病,她竟覺得累了,一場接一場的戲,不知道要演到何年何月。又不知何年何月,能有人願意與自己一同承擔這所有。

一個人的話,終究還是會覺得疲憊。

秋末的冷風從微敞的窗縫中溜進來,厚重的布簾被帶著輕輕搖曳,佈置地暖如初春的屋子,卻寂寥得讓人如臨寒冬。

不知不覺間,天色已變暗。房門傳出吱呀一聲,顧安年茫然抬頭望去,見是青蓮舉著燈盞進來。立即收斂心緒,低聲問:“青蓮,什麼時辰了?”

青蓮見著她臉上一閃而過的茫然不由一愣,繼而恭聲回道:“小姐,已是戌時一刻了。”邊說著舉燈走至床邊。伸手一撫碗邊,竟是涼透了。

“戌時了?怪不得屋中這般暗了。掌燈吧,吩咐備晚膳。”顧安年喃喃自語一句,又抬頭對青蓮道。青蓮應了是,端起藥碗退出房門,將顧安年的話吩咐下去。

燈火點亮。屋中瞬間明亮起來。青蓮去廚房準備晚膳,黃桃黃杏服侍著顧安年起身。

黃桃跪於地上替顧安年穿鞋,一邊低聲稟報:“小姐。夫人喚奴婢今夜亥時過去一趟。”

“嗯。”顧安年面無表情地點頭,“就道我一時氣憤望了喝藥。”

“是,小姐。”黃桃垂頭硬是,將穿好鞋的腳輕柔放到床前的小杌子上。

用過晚膳,又將熱好的藥喝了。顧安年便歇下了。

許是白日裡水多了,躺上床許久。顧安年也未曾睡著。因著還有些低熱,蓋著被子翻了幾次身,便熱出汗來。顧安年正想著掀了被子透透氣,卻聽得一道音色低沉的聲音道:“盜了汗吹涼風,你這病是不想好了。”

“先生?”顧安年喚了聲,聲音中含著她自己也不知曉的驚喜。

“幾日不見,七小姐本事見長啊。”低沉的笑聲響起,原本只開了一條細縫透風的窗子驟然全開,下一刻又合攏了去。

“本事再怎麼長,也不可能搶過先生。”顧安年淡淡一笑,擁著被子剛要起身,卻被一隻手按住,沈千低沉的聲音帶了絲怒氣,厲聲道:“你是真不想好了是吧?還不好好躺下!”

心湖如被投入了石子般緩緩盪開圈圈漣漪,心中一暖,顧安年依言躺回被窩裡,睜著明亮的大眼睛笑問:“先生是特意來看我的麼?”

沈千面上一窘,藉著暗淡的光線掩飾臉上神色,微偏過頭,他清咳一聲道:“不過是來告知你一聲,衣裳的圖紙我已找好了合作的商家,對方亦同意了你的要求。”說著撩起衣襬在床邊坐下,抓出顧安年的手,伸手搭上她的脈搏。

“染了風寒,加之本就身子底虛,才會一下病得如此厲害。治病雖重要,然養身才是根本。”沈千收回手,淡淡道。

“安年曉得了,多謝先生。”顧安年真摯道謝。沈千嘴唇微動,頓了頓終是沒有開口,顧安年見狀坦然一笑,道:“先生有何事直說便是。”

黑暗中,沈千銳利的眸子深深凝望著床上虛弱蒼白的孩子,好半晌後,他側身對著顧安年,不知望著何處,低聲道:“我聽了你今日對你嫡姐說的那番話,我想知道,你話中有幾分真心?”

顧安年詫異地瞪大眼,然沈千未等她回答又繼續道:“或許你自己都不知曉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