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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部分

時瑾走過去,輕聲喊:“笙笙。”

姜九笙睜開眼,睡得有點惺忪:“嗯?”

他湊近,說:“我們出院。”

她詫異,睡意散了:“現在?”

“嗯。”

她坐起來,看了一下時間,晚上十點,問時瑾:“怎麼這麼急?”

時瑾去拿了衣服,折回床頭幫她穿好,解釋說:“突然想徐博美了。”

姜九笙啞然失笑。

窗戶關著,依舊能聽到窗外的風聲,時瑾牽著她,手很涼,她握緊了,摩挲了兩下:“外面很冷,你多穿一點。”

時瑾把她外套的拉鍊拉好:“我抱著你,不冷。”

他帶她回了家,不願意她見著生離死別,不願意她目睹生老病死。

十二月十五號,談家在江北殯儀館辦喪禮。

靈堂上,黑白的照片裡,女孩子顧盼淺笑,桌上放著祭奠品,還有白菊和馬蹄蓮,靈堂前,楊女士坐在地上,精神恍惚,聲音哭啞了,卻依舊喃喃不休。

“莞兮。”

“莞兮。”

楊女士穿一身黑,兩鬢都白了,目光空洞地看著照片:“你怎麼就這麼去了,你讓媽媽怎麼活。”

眼睛裡已經流不出眼淚,殷紅乾澀,楊女士喃著喃著,又開始哭:“莞兮,我的女兒,我苦命的女兒。”

“媽媽這就跟你去。”

“媽媽也不活了。”

哭聲驟然停歇,只見楊女士站起來,朝著牆面撞去,這時,有人拉住了她,踉蹌地摔在地上。

她哭得聲嘶力竭,昏厥過去。

前來弔唁的人來來往往,都沒有說話,屋子裡放了很多花,焚了香,味道很重,一進去便讓人覺得壓抑。

門口,放了兩排花圈,殯儀館的司儀站在一旁,問停留在門口的人:“你是來弔唁的嗎?”大概常年從事殯儀工作,女人語氣公式化,“白菊花在那裡。”

來人是個年輕的女孩,穿一身黑,站在門口,沒有進去。

“墨寶。”

是談西堯,從裡面走出來,紅著眼眶看門口的人:“墨寶。”

談墨寶沒有應,走過去,拿了一朵白菊,放在靈堂前,彎腰點了一炷香,然後跪在蒲團上,拜了三下,起身,她看著照片,須臾後,轉身離開。

談西堯追上去,老態龍鍾,彎著腰,聲音哽咽:“墨寶,你留下來吧,這是你姐姐。”

談墨寶回頭,像所有前來弔唁的賓客一樣,鞠了一躬:“談先生,節哀。”

談西堯眼睛立馬溼潤了:“墨寶……”

她沒再說什麼,離開了,把哭聲扔在了後面,越走越快,走到沒人的地方,蹲下來,低頭紅了眼。

晚上,謝家的九弟子家辦喜宴,謝蕩代謝大師去送了份禮,因為開了車去,沒喝酒,九點多,開著他那輛騷包的法拉利,把師兄師姐們一個個送回去。

丫的,勞累命!

把最後一個送走,他靠邊停車,歇了會兒,撥了謝大師的電話,好生髮了一頓牢騷。

這個點,路上行人不多,天橋下賣藝的街頭藝人還沒收攤,貼膜的小攤也沒走,江邊的風很大。

橋下,縮了個人影,來來往往的車燈,一會兒明一會兒暗。

“談墨寶。”

謝蕩戴了個口罩,站在外面叫了一聲,那一坨蹲著,沒反應,他走進去一點,沒好氣:“談墨寶!”

天橋下蹲著的那一坨回頭了。

車燈剛好打過來,光線照在她臉上,一閃而過。

謝蕩這下瞧真切了:“真的是你,大晚上的不睡覺在這夢遊呢,你腦子有——”‘坑’字還沒說出來,車燈一晃,照進她一雙淚汪汪的眼睛裡,他著實愣了一下,“哭了?”

見慣了她上天入地插科打諢的模樣,還以為這姑娘是鋼筋混凝土打的呢,原來也是水做的。

談墨寶抹了一把眼睛,梗著脖子說:“沒哭,風吹的。”

聲音哽咽,是哭了。

這淚眼汪汪的樣子,倒叫人不習慣,謝蕩踢了踢地上的石頭:“回去吧,別再在喝西北風。”

她聽了,站起來,可能是蹲久了,腳麻,踉踉蹌蹌地走了兩步,扭頭:“蕩哥,去喝酒吧。”

看她這可憐相……

謝蕩帶她去了一家清吧,地段不好找,不過,那家清吧酒水好,消費高,裝修附庸風雅,去那找樂子的多數都是熟客,還是非富即貴的熟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