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稟明的第二件事。”
“說!”
“清泉郊野兩千守軍佔山劫道,阻遏朝廷鹽鐵營運,又恃兇禍害百姓,一直被王爺和世子視為心頭大患。守軍派系繁雜,背後又得祁連皇后撐腰,王爺和世子要整頓他們,偏生缺少一個合適的藉口。好比這次畢斯殞命,彭馬黨調來守軍圍困縣衙,王爺為維繫平穩局勢,最終不得以將他們放走,免除了縣衙裡的一場干戈。”
蕭知情說到這裡頓了頓,留著適當的時機給李景卓考慮。她的話一針見血,的確是李景卓為之頭痛的事情。因此,被點到卯的李景卓臉色緩和了不少。
蕭知情緊跟著說:“微臣有辦法挑動當地百姓加入縣衙的緝捕隊伍中來,幫助衙門打壓守軍勢力,且師出有名。只是手段——需要絕烈些。”
李景卓沉吟:“絕烈?先說來聽聽。”
蕭知情知道時機已到,就叩頭長拜不起身,對李景卓顯露出決然姿態,連“微臣”自稱都免了。“這個手段又要從王爺身邊的侍衛說起。我曾經救過他一命,他對我心存感激,由此服從了我的安排——我要他用守軍軍營特製的鋼刀自盡,做出被人左手裁決的樣子,打算在天明的祭神壇上丟擲他的屍身。軍營守軍佩戴全直馬刀,背寬刃窄,慣用左手搏殺,侍衛的死因剛好吻合這些特點。除了侍衛,我還安排了另外兩具相同的屍身,均是來自民巷,屍主有一定地位,容易激起百姓的憤慨。待百姓情緒釀成,自有人催動他們聲討守軍打頭陣,我再帶著大隊在後面壓進,說是保護百姓免遭野軍屠戮,將守軍清掃乾淨。”
李景卓久久沒有應聲,首先震撼於蕭知情的這個絕烈手段中。一個女人,能有這種謀斷,已經不輸給古往今來任何一名掌權者。再者,他想得到蕭知情為了王府及世子府當真是忠心耿耿,不僅想好了舉措應對宮裡的詰難,給兩府留下愛護子民、晏清世風的好名聲,而且還親自上場廝殺,不避艱險盡獻最後一份力氣。
一個下屬女官,都有如此的見識和決斷,他作為上級,又有什麼理由去推辭呢?至於被她丟擲的三條屍身,等同於三條人命之舉措,他一併歸納進“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的理由中去。
李景卓最終應道:“此法可行。”
蕭知情抑制住心喜之情,伏地說道:“微臣還有第三件事要奏。”
有了第二件功績墊底,李景卓哪還有不聽信蕭知情的。“說吧。”
“王爺需提防閔安。”
李景卓一聽到閔安的名字就冷了臉,蕭知情趁機細細說了閔安想翻案,忤逆先皇聖威的理由。李景卓由此又被打動,只是礙於長子先前放下的狠話,不便以王爺之尊再做出什麼威逼利誘的事情。蕭知情提出來,由她不著痕跡地處置閔安,且不會引起世子反感,這條建議正中李景卓下懷,他當即說了句:“儘量不要鬧出人命,給世子留點面子。”他也未多加勸阻,由此默許了蕭知情的做法。
蕭知情保守了閔安是女子的秘密,於她不利之事,她向來知道應該怎樣避免。王爺以為閔安是孌童,尚且要她留條命,若是知道他的真身,那她後面的計劃豈不是更要受阻。所以,她不僅沒透露閔安的秘密,還沒細說對付閔安的手段,只用簡短的兩句“攆走他,打發他去外地”作個了結。
蕭知情從堂廳走出來後,看到一輪紅日迎面升起,精神氣頭為之一震。不多久,閔安隨著非衣匆匆離開行館,她的心裡更是欣喜。
隨後,她便著手佈置一切事情。
李培南一宿未眠,清洗過後飲了早茶,等待閔安過來聽差。他換好衣裝擦淨手,仍不見閔安的影子,派厲群去催。厲群剛走下樓,就看到王爺帶著一眾隨從走了過來,連忙讓道一旁行禮。
李景卓知道厲群是去做什麼的,他來主樓,也是應了蕭知情的請託,儘量穩住李培南。他叫厲群在樓下候命,行館侍衛都來報道後,舉步走上樓梯,進到書房裡。
李培南迴身慢慢行了個禮說道:“父王還當真來了?我做事何需一一解釋?”
李景卓擺了擺手:“不是昨晚兒的事。你聽仔細了,今天有一場硬仗要打。”
李培南掀開衣襬坐下,安靜聽著父王轉告正事,聽到清剿郊野守軍計劃時,臉上也殊無異色,昨晚去邊院逮閔安,他看見侍衛自裁的手法不一般,當即就猜得到事有蹊蹺,把閔安拉開了。閔安隨後勸他,不能如此漠視一條人命,他還真的聽進了耳裡。
閔安十分牴觸他不*理不體恤民眾的做法,那他就適當地改一改吧。
李培南打斷父王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