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捕頭正要伸手阻攔,符知安擺了擺手,這攔著也沒意義,而且一個老婦人,總不可能劫法場?
塗老太太挪步到行刑臺下,抬了幾次腳都沒能走上去。
她茫然的看了一眼那個正在驗明正身的人,那人是自己的兒子,熟悉而又陌生。
自己的兒子,怎麼變成了一個孽障?
“老許,我對不起許家!我上輩子是做了什麼孽?許家斷子絕孫了!”
塗老太太哭嚎道。
“稟大人,人犯許青山,已經驗明正身!請大人下令!”
捕頭確認了許青山正身無誤,開口說道。
“民婦對不住你們!”
塗老太太絕望地看了自己兒子最後一眼,轉身朝那三百女奴跪倒下去。
三百女奴雖然動容,卻也沒有為之所動。
她們的恨意蓬勃,自然也從許青山的身上,延展到了塗老太太的身上。
“符青天,民婦願意以死,求我兒一個全屍!”
塗老太太突然想到了什麼,轉身朝符知安跪倒磕頭說道。
“本該判他五馬分屍,只是此地不合時宜,不如此,不足以震懾人心!”
符知安終究是沒有同意她的請求。
若是減輕他的判罰,悠悠眾口可抵擋不住。
塗老太婆看著在掙扎著的兒子,嘆了口氣,她不敢去看兒子行刑,這樣比死還痛苦。
她一頭朝行刑臺撞了過去,呯的一聲,陡然倒地,那撞的地方有鮮血浸染。
一片驚呼聲響起,很多人沒想到這老太婆居然真的會自殺。
不少人嘆惋,這下,許家算是滅了門,收屍的都沒有了。
“繼續行刑,養不教,爹孃之過,養出如此豺狼惡魔,她本就要承擔責任!
諸位亦當以此為戒,為人便要忠孝良善為先!以免害人害己!”
符知安大聲喝道。
“卑職謹記大人教誨!”
“小民謹記符青天教誨!”
“奴婢謹記大人教誨!”
眾人都拜倒下去。
許青山的身體很健壯,但是依然堅持到第一百刀便斷了氣。
稍後的斬首卻是換了人。
劊子手將許青山的頭顱斬下,裝入一個鳥籠中,放在行刑臺上,待會要和胡瑾的屍首押往南城門懸在城門之上示眾。
士卒將塗老太婆的屍體,抬走,榆樹巷的街坊沒人敢上前替她收屍。
許青山做下這等惡事,把他娘屍首收了,若是招來他的魂魄,怕是自己家宅不寧了!
一眾女奴慢慢散去,她們重新上了馬車,各自朝各處城門緩慢而去。
葉毓卿和三個姐妹上了馬車,赫然發現馬車裡已經有了一個戴著面紗的女子。
“敢問姑娘尊姓大名,所為何來?”
葉毓卿拱手一禮,開口問道。
洛輕煙看著她,點了點頭,這個葉毓卿,雖然身穿破爛衣衫,但是舉手投足,卻有一股大家閨秀的氣質。
“我在大人麾下做事,大人讓我把這些給你們!你們之中,有四人入礦場前是他們所犯命案的苦主,這四人,可以脫籍。
已經為你們辦好,其他人,只得暫緩,日後再徐徐圖之便是!
這個箱子裡是你們起家的銀子,關鍵時候,可尋雷火幫和符縣令,姜知府援手!
雷火幫在西浦碼頭有貨船和貨棧!
大人能為你們做的只有這些了,今後能過得如何,得看你們自己的本事了!”
洛輕煙將一旁的箱子開啟,裡面有四份脫籍文書和新的戶籍文書,還有一疊三萬餘兩的銀票。
目前銀票折算現銀還是要虧不少的,已經換算過了的。
馬車裡不便行大禮,葉毓卿領著三個姐妹朝洛輕煙鄭重行了一禮。
“民女多謝大人救命之恩,日後定當厚報!也多謝姐姐援手!”
“大人說,不需要,你們好好活著便是!”
洛輕煙擺了擺手,下了馬車,消失在人群之中。
葉毓卿定定的看著她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語。
馬車出了城門,往西浦鎮而去。
洛輕煙回到院裡,陸遙正在大廳裡等著她。
洛輕煙看了一眼廳中的人。
基本上都回來了,除了洛家的人,還多了周珂,左家兄妹,五個趴在榻上的人。
“回來了,事辦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