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錚聞言後也是長長的嘆息後,陷入沉默之中,良久才道:
“聖人有言,明心見性,逸王爺心地純善,奈何時運皆多舛,命中註定該有此劫!
自古以來,施政不仁,倒行逆施,天災人禍無窮,便有真龍天子向天禱告,下詔罪己!
王爺可向陛下上一封請罪奏摺!將奏摺公之於眾,負荊請罪於民,並承諾今後嚴於律己,不再枉殺無辜!
只是此事以一州知州之名可,以王爺之名卻是不行!逆賊恐以此汙皇族聲名!
具體如何,還要王爺自己定奪!
其他將士,若受王爺感召,自行跟隨王爺負荊請罪,則此心病自解,且日後行事,自會謹慎小心!”
李錚這話讓兩人眼前一亮,這比講什麼道理管用多了。
該承擔的承擔,而且以此來說明,他們都是敢於擔當責任的人。以後以此為戒,以後積德行善,這便有了疏解才出口。
“多謝李大人,這請罪的奏摺………”
阮小刀正要拜請李錚替封逸寫下請罪的奏摺,便被兩人同時打斷了。
“這份奏摺必須是王爺自己親筆所書,不能由他人代筆!
只有足夠真誠,才能打動人心!
李大人,這數百將士和王爺,都受你之恩,日後澤披數州百姓,也是大人的功德!”
盧湘憶朝李錚躬身行了一個大禮,真誠謝道。
阮小刀沒有說話,同樣跟著行了一個大禮。
“教化萬民,本就是儒者畢生所求,自也是我的分內之事!
兩位大人不須如此,襄州百姓安居樂業,也是兩位大人之功!”
李錚回了一禮,微笑說道。
若天下州府主官都如襄州一般,何愁天下吏治不清明?何愁大趙乾坤不朗朗?
“阮大人,待會府衙和城中的治安,便要你多費心了!”
盧湘憶轉而朝阮小刀說道。
“大人放心,下官會處理好的!
那下官先去安排!”
阮小刀行禮告退。
襄州城各個角落陸陸續續有哭聲傳來,然後逐漸匯聚,漸漸哭聲連成一片,成盈野震天之事。
這些人匯聚到府衙門前,同樣也有不少不明就裡的百姓和心中瞭然,前來觀望的百姓匯入人流。
只是碰到悲慟大哭的人,他們也都不自覺的讓開了路。
哭聲將封逸等人吵醒,封逸抹了一把額頭虛汗,起身出了門,遇到正出門的林慕白和胡悅,相視一眼便轉頭往府衙前院走去。
盧湘憶和一干主官在前院忙著接待一眾陣亡士卒的家人。
盧湘憶眼睛時不時飄向後方,王爺很快就會出來,自己方才忙得忘了提前交待了。
封逸三人到了前院,盧湘憶正要返身去與他說一下,卻見他對著那些悲慟計程車卒家人們,徑直跪了下來!
身後的林慕白和胡悅見狀也都一起跪了下來。
“趙某無能,沒法把他們安全得帶回來!他們都是我們襄州的好兒郎,他們奮勇殺敵,我對不起他們,也對不起你們!
趙某在此向弟兄們賠個不是!”
封逸伏地磕頭不止,這些言語瞬間激怒了一眾陣亡士卒的家人們。
他們拿起身邊能拿到的任何東西朝封逸三人砸了過去。
“一將無能,累死三軍,大趙沒人了麼?
讓你個黃口小兒領兵?
我兒啊,你死得何其冤啊!”
“你害我兒性命,你不得好死!”
“你死有餘辜!”
“作孽啊,你會斷子絕孫的!”
多數人說不出什麼大道理來,罵人也詞窮,又在悲慟至極的情況下,不少人哭昏氣昏了過去。
封逸突然僵住了,倒在了地上。林慕白和胡悅見狀連忙將他扶起,焦急朝眾人吼道:
“快,王爺昏倒了,叫醫工來!”
盧湘憶突然感覺心莫名痛了一下,就在他磕著磕著倒地不起的那剎那,彷彿心裡瞬間失去了什麼一樣。
“你可千萬不能有事!”
她心裡默默祝禱道。
事態有些朝著失控的方向發展,李大人也皺著眉頭看向盧湘憶,他們希望逸王爺以知州大人的名義來請罪,可現在王爺的身份卻是不經意露了出去。
“諸位且聽代知州大人盧大人一言!”
李錚朝盧湘憶點了點頭,示意她出面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