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遠在房州的封逸,終於清理了整個房州,房州與襄州不同,山多,幾條官道的附近,都盤踞著不少山賊。
只是此前房州的山賊匪患並沒有多嚴重,也沒往朝廷上奏過。
封逸剛開始也並不知情,只是,清理了一個縣府,之後,繼續向西的時候,便遭到強有力的阻擊了。
封逸一時不察,帶的五百精兵,損傷了數十,不得不退了回來。
打過幾次,封逸發現那山寨的頭領居然領兵有方,攻守有度,很好的利用了地形的優勢,愣是讓他的數次無功而返。
最後還是尋到了當地幾戶山裡的獵戶,找到了一條通往他們老巢的秘道。
為了減輕自己的損傷,封逸不得已用了毒,山寨上那些老弱婦孺也被抬下來的時候,封逸差點失控。
一舉殲滅了這股最大的山賊,其他各路山賊都遠遁了,封逸清理的路上再無阻礙。
只是略顯遺憾的是,有不少主犯早已經撤離了,剩下的那段時間,封逸從當地篩選了合適的人替上了之後,便打道回府,準備回襄州了。
林慕白和胡悅經歷了這一場之後,有了很大的變化,都變得沉默寡言了。
那些刀口舔血的青壯山賊的死,他們可以無動於衷,但是那些身體發青,七竅流血的老弱婦孺,他們便再也無法無視了。
他們沒想到山寨裡,會有那麼多老弱婦孺。
若是陸遙應對這些山賊,又會如何做?
他們不知道,只知道,這個陰影從此跟著他們,再難消散了。
襄州府城,不明就裡的百姓,還以為他們遭了敗仗。
去的時候,五百多精兵,回來不到三百人。
這很容易讓人有很多臆想。
盧湘憶領著州衙的一干官員吏員在衙門前的主街道上恭迎他們凱旋。
當鞭炮震天響起,襄州城百姓才知道是得勝回來,而不是吃了敗仗。
“卑職拜見大人!”盧湘憶帶著眾人朝封逸跪拜了下去。
“免禮,此戰捐軀的壯士們的後事,便交由盧大人負責了!其餘人在城中校場休整!”
封逸感覺很是疲憊,擺了擺手說道。
“遵命!阮大人,先安排他們入駐校場!”盧湘憶領命完後,當即下令道。
封逸洗漱一番後,躺在後院裡,便是連飯都沒吃,便沉沉睡去。
“小白,胡悅,發生了何事?怎麼都變得這般了?”
阮小刀安排兩個羽龍衛去負責了,拉著林慕白和胡悅朝後院他們仨的住處走去。
現在他們都各自接掌了一些職務,封逸的安全基本都交給隨身親衛了,所以他們三人的住處也就在封逸的旁邊,並沒有住在一個院內。
“這次,殺孽有些深重,王爺和小白都有些受不住!”胡悅苦笑說道。
“逆賊很多?不殺他們難道要留著他們以後成為後患?”阮小刀不置可否問道。
“有一半是老弱婦孺,其中真正的逆賊,不過是數十人而已!”胡悅嘆道。
一旁的林慕白扭頭往自己的房裡走去,不讓自己的眼淚被同伴看見。
封逸還洗了個澡,林慕白徑直往床上倒去,連鞋都沒脫,便趴在了床上,任憑眼淚狂飆。
錯殺誤殺一兩人和錯殺誤殺數百人,那是完全不一樣的。
“你們還去核查了他們每一個人的真實身份?”阮小刀不由問道。
“王爺發現不對勁後,下令徹查的。”
胡悅嘆了口氣說道,他忘不了,當時所有士卒抬著他們的屍首時的那幅場景,所以,雖然仗打贏了,但是沒有人能揮去那些陰影。
“王爺如此做,還算不錯,若是他選擇遮掩,這輩子怕是走不出來了。
你們不用過於自責,我去找盧大人,問問她要怎麼辦?”
阮小刀思索片刻,安慰道。
封逸的做法他還是很認可的,但是自己也沒轍去解開他們的心結,還是看看盧湘憶有什麼辦法吧?
阮小刀離開後徑直去找了盧湘憶。
盧湘憶看著壯烈的名單,有些頭疼,這些士卒城中佔了四成,其他的在各地軍戶之中。
城中這次回來,這些人沒回來,怕是很快這些士卒的家人就會找上門來了。
“府衙中機靈的衙役,選十人出來!”盧湘憶下令道。
一名羽龍衛離開接令去了。
“柳大人,所有已經找到府衙門口的陣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