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慕珏頓時心下暗驚。
這幾天跟傻秀才待在一起警惕性也變低了,一個不留神就說多了。
“那個,我爹不是舉人麼,我自小,總求著我娘讓她給我偷著拿,看完了再放回去。”
慕珏乾笑了兩聲,“我看完書就愛瞎琢磨,剛才跟你說著說著就忘形了。”
賀硯鈞聽了這話並沒有懷疑,只是沉沉的嘆了口氣:“可惜,實在可惜。”
他目光灼灼的看著慕珏,“娘子你若生作男兒身,必能光耀門楣,登朝入相卿。”
慕珏聽了他這話,開口打趣道:“我要是男子,還如何嫁與你為妻?”
賀硯鈞立刻改口道:“那還是生作女子好。”
慕珏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賀硯鈞重新站上桌子,兩個人繼續掛柿子。
時間一晃到了晚上,這一天下來,賀硯鈞越想越覺得慕珏說的話有道理。
“娘子,那若是你,你又會如何?”
慕珏本來迷迷糊糊的都要睡著了,一聽他這話又睜開了眼睛,“你說什麼?”
“若你是皇上的心腹謀臣,你要如何改變朝局。”
這是個改變傻書生思想的好機會,慕珏頓時來了精神。
“真正厲害的手段,不是明火執仗真刀真槍,而是你把人框到局中,這些人還不自知,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卻為時已晚……”
兩人一直說到半夜,第二天慕珏就又起晚了。
要是個刻薄婆母這時候肯定要挑刺,但周氏對兒子兒媳這種‘夜夜耕作’的行為十分支援,巴不得他們再晚起一些。
儘管補了覺,慕珏還是犯困,坐到飯桌上也懨懨的。
賀硯鈞明白是自己拉著他說的晚了,就不斷給他夾菜。
吃了飯後,慕珏去廚房看了看柿子,又給周氏煎了藥。
天氣漸漸冷了起來,他去同村殺豬的那裡買了兩個豬泡子,去了騷腥味後,一個給賀硯鈞寫字時暖手,一個給周氏暖腳。
周氏用了後覺得極好,又發現媳婦沒給自己做,便自己學著做了一個給慕珏。
周氏喝了一個月的藥,肺火一除病就好了。
同村人看著嘖嘖稱奇,賀秀才成婚時分明見她都快不行了,這會子不僅病好了,連臉色都比以前紅潤了不少。
難道真是沖喜衝的?
賀硯鈞自那天起就彷彿上了癮,天天都要跟慕珏談論賦論時政。
有時候也有小小爭執,但最後被說服的還是自己。
慕珏倒覺得有爭執是件好事,至少說明賀硯鈞對他不是無意義的盲從,自己也不是填鴨式的硬塞。
好在賀硯鈞聽得進去還十分受用,不然要是個剛愎自用的性子,那就麻煩了。
兩人那幾天把柿子林的柿子摘了個乾淨,把廚房頂上都掛滿了,進出廚房都要彎腰。
柿子烘了十天左右,慕珏隔兩天就去挨個捏捏,再轉個方向,等出現些微乾癟後,就把柿子取了下來。
其實做柿餅倒沒有多複雜,只是有些辛苦。
把這些烘過的柿子放到籮筐裡,此後的一個星期,灶上的火都不能斷,每隔一段時間還要開門透氣。
慕珏本來打算一個人做,被賀硯鈞和周氏知道後,兩人都搶著幫他,最後就定好一人半天,這樣也方便休息。
就這樣燥柿子燥了一段時間,然後再收到容器裡掛霜。
周氏原先也見過同村人做柿餅,雖然前期刮皮去核的十分麻煩,但也不像這次這麼繁雜。
每每問起時,慕珏只說等柿餅好了就知道了。
周氏就這樣抱著好奇心等了又等,終於等到柿餅上了霜。
這日吃過午飯後,慕珏去廚房拿了三個柿餅放在桌上。
“能吃了?”周氏問道。
慕珏點了點頭,“娘,您嚐嚐。”
他做的柿餅從模樣起就不像縣城裡賣的,別家都是扁扁乾乾的,他這個卻像是軟了的桃子。
周氏張嘴咬了一口,結果就在入口的一瞬間,一股比蜜還甜的果肉就順著舌尖流進了嘴裡。
裡面滿滿的都是流心,果肉不僅飽滿還香糯有彈性,橙黃鮮亮的內裡看著就綿密誘人。
“這,這是什麼?”周氏喃喃道。
慕珏笑了一聲,“這是柿餅啊,娘。”
賀硯鈞看著周氏的樣子,也咬了一口。
外皮帶著彈牙的嚼勁,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