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之所以如此倉促成婚,其實也是有沖喜之意。
周氏病重時,賀硯鈞帶她去府縣的醫館都看過,可都說熬不過今年冬日。
雖然他一直瞞著,但病生在自己身上,周氏又哪會不知曉。
她揹著賀硯鈞偷著求了媒婆,本想找個鄉下姑娘,沒想到一來二去,正好中了辛氏下懷。
慕珏聽了這話,著實怔了一下,“你要休我?”
賀硯鈞一聽這話噌的站了起來,趕忙解釋道:“不是休棄是和離,這樣你還可以覓得良人再嫁。”
看著他焦急的汗都快下來的樣子,慕珏在心裡笑了一聲。
這傻秀才,倒還挺好玩的。
“我不委屈。”慕珏開口道:“但我有一事要同你商量。”
賀硯鈞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有些手足無措道:“你說。”
“我孃親曾得高僧指點,言我未及桃李之期不可破身,否則命不久矣。”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告訴賀硯鈞,自己二十歲之前不能跟他同房。
要是賀硯鈞不答應,那他就只能用積分技能強行催眠,不過這樣會對大腦造成損害。
賀硯鈞聽了這話,明白過來後臉越來越紅,到後面連頭也不抬了。
“都,都聽你的。”
慕珏欣慰的點了點頭,只要這呆秀才聽話就好,“那就這麼說定了。”
他端著碗走了出去,放到廚房後又轉去了周氏房內。
周氏一見他進來,立刻掙扎著要坐起。
慕珏上前輕輕地按住了她的胳膊,“娘,您不用這麼見外。”
他修長的手指轉移到周氏的手腕,“我現下既已與硯鈞成婚,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一句話聽得周氏熱淚盈眶,握著他的手說不出話來。
沒想到情緒一激動,就又咳了起來。
慕珏趕忙給她順了順氣,還趁機看了看她的舌苔。
等周氏平復下來,慕珏給她掖了掖被子,然後端著粥碗出去了。
先前他看周氏咳嗽的樣子就料定她得了肺病,不過肯定不是肺結核一類的傳染病,要不然賀硯鈞也不會到現在還安然無恙。
他剛才看了看,周氏的舌紅而苔黃,面板按壓生熱,久按若無,顯然是肺部伏火的症狀。
本來這病不嚴重,但肯定是哪個半吊子郎中用了虎狼之藥,藥性過猛,這才催的周氏體虛氣乏,日益憔悴。
賀硯鈞從房內揹著揹簍出來,就見他端著碗站在屋前發愣。
“慕珏,我去一趟縣城。”
“哦。”慕珏頓了一下才回過神來,“這麼一大早你去縣城做什麼?”
賀硯鈞老實回答:“前些日子抄了些書,現下拿去縣城的書肆賣了。”
為了他成親的事,家裡唯剩的二畝田還賣了一畝。
慕珏想了想,放下手中的碗走了過來,“那剛好,你回來時幫我去醫館買二兩炙甘草。”
賀硯鈞雖然不知道他拿來有何用,但還是應了。
慕珏站在院壩前目送他走了以後,鑽回房裡自己也拿了個揹簍,朝後山走去。
快到半山腰的時候,他乾脆將裙子下襬全部別進腰間,更加方便趕路。
秋天晚上冷,白日裡太陽昇上來了又有點熱,慕珏在後山走了一個時辰才把其他的兩味藥材採齊。
好在還抓了兩隻野兔,也算有點收穫。
可剛回到家裡的慕珏就發現了不對,他走時分明將廚房門關上了,這會子不僅大敞著,進去一看發現鍋裡的粥和菜碗全都空了。
他面色一緊,卸下揹簍就朝裡屋跑去。
慕珏剛一進來,就見兩個婦人和一個小男孩正圍著他的嫁妝箱子。
“你們是誰!”
三人轉過身來,一個婦人左手端著粥碗,右手還扯著他箱子裡那件大紅色襖裙。
“外甥媳婦,你大早上不做飯跑去哪了?”
一聽這稱呼,慕珏就知道是賀硯鈞的那兩個舅母。
他面無表情的看著她,“你喝的粥就是我熬的。”
說完就直接上前擠開兩人,抬手把楠木箱子重重關上。
“這府城裡嫁來的,脾氣就是大。”大舅母王氏險些被夾了手,頓時陰陽怪氣起來。
二舅母李氏斜瞪了慕珏一眼,“可不是咋的,嫁到我們周家就是我們周家媳婦,還以為自己是官家小姐呢。”
“什麼官家小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