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淮安沒有說話,目光淡淡的落在玻璃門外,稜角分明的俊臉沒有一絲一毫的波動,只是那雙幽深的黑眸多了幾分意味不明的深意。
林初順著男人的視線看了過去。
他們還在室內的走廊裡,玻璃門外,是一片幽靜的草地,兩盞路燈之間隔著的距離並不算遠,光線昏暗,但可以勉強看清外面的場景。
雪還在下,雪花輕輕緩緩的從夜空中飄落。
落滿厚厚一層積雪的長椅上,放著紅酒瓶和高腳杯,杯子是倒在雪裡的,暗紅色的液體將周圍的白雪染成紅色。
林初找了一個晚上都沒有看到的紀晚夏,就站在長椅旁,她身上穿的那件禮服,是林初給她準備的。
漫天雪地裡,整片大地都被裹上一層銀白,周圍是滿滿夜色,紀晚夏一身紅裙,整個人像是立在火焰裡。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跟她站在一起的人,林初也認識,而且並不陌生,是顧邵之。
他們不是在說話,而是在……接吻???
兩個八竿子都打不著的人,是什麼時候開始有這個苗頭的……
林初的酒意一下子就消散了,喃喃自問,“是我眼花了嗎?”
揉了揉眼睛,再看過去的時候,那兩人依然還吻在一起,畫面就像是靜止了一般。
一直到被身邊的男人帶著返回宴會廳,林初都還處於懵逼的狀態。
賓客已經開始散了,紀桓跟未婚妻方怡說了些什麼後,走到林初面前,問道,“小初,你看見晚晚了嗎?”
他是今晚的主角,當然免不了要喝酒,而且喝的還不少。
呼吸都帶著濃重的酒氣,但黝黑的眸子一如往常那般沉靜淡漠。
林初抬起手,指向後院的方向,低聲回答,“在在在……好像在後院。”
得到具體的位置後,紀桓看著林初旁邊的陸淮安,簡單的說了兩句話,便邁開腳步往林初指的方向走。
……
車裡。
林初還在懷疑自己自己。
她捏著男人的衣襬搖了搖,低聲問道,“我剛剛是不是看錯了?”
陸淮安彷彿什麼都沒有見過一般,稜角分明的五官無波無瀾,黑眸輕瞌,靠著後座休息,“你可以當自己看錯了,反正又不是第一次眼瞎。”
林初,“……”
她不是覺得紀晚夏跟一個男人接吻有問題,而是因為接吻的物件有問題。
顧邵之是單身沒錯,而且各方面的條件都好的不要不要的,如果跟紀晚夏擦出點火花,也不是沒有客廳,畢竟男未娶女未嫁,無論是家世還是顏值,站在一起都很般配很養眼。
但他喜歡沈唯一這麼多年,在安城上流社會的圈子裡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一邊捧著心尖愛,一邊過阿來招惹紀晚夏,這是幾個意思?
林初想不通,長嘆了一口氣。
算了算了,就算是好姐妹,也沒有資格干涉對方感情上的事。
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問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你什麼時候幫我把項鍊拿回來?”
丟了項鍊的這兩個多月,她真的很不習慣。
陸淮安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回安城,下午也只睡了兩個小時都不到,身體有些疲倦。
黑色西裝褲包裹著的兩條長腿交疊而坐,修長的手指交替敲打著膝蓋,頻率又緩又慢。
車內的光線很暗,林初又喝了酒,看不清他的模樣,只聽到他淡淡的說了兩個字,“再說。”
林初想,他可能是不理解那條項鍊到底對她有多重要,所以才是這樣模稜兩可的態度。
她側首看向身邊的男人,車窗外霓虹燈的光線落進車內,她彎唇輕輕笑開,帶著神秘意味問著,“你知道……那顆紐扣是誰的嗎?”
似乎是被吵的煩了,又或者是別的原因,陸淮安抬手把勾著女孩的肩,把她帶進懷裡,“我不想知道。”
在女孩忍不住了準備開口直接告訴他答案的時候,他直接捏住了那兩片唇瓣,將她所有的話都堵了回去。
黑眸深不見底,面無表情的看著女孩無辜的小臉,低沉淡漠的警告,“再說一個字,你就下車。”
男人的嗓音裡透著隱隱的疲倦,林初感覺到了。
紀桓的訂婚宴從八點開始,持續了兩個半小時才結束,她就只是坐在沙發上玩玩兒手機都覺得累,更不用說整晚都站著的他。
點了點頭,溫順的靠在他懷裡,再也製造出一點噪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