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瑤眼角一挑,心思再度浮動。雖不曾將國舅這話放於心上,但事關顏墨白,終還是心有起伏,不得不防。說來,這國舅也是聰明之人,知曉抓她軟肋,但她姑蘇鳳瑤如今,也著實不喜受人這般威脅,是以無論如何,這人的命,她都是要收下的。
心思至此,一道道冷冽森然之意在渾身上下稍稍蔓延。
則是片刻後,她才慢騰騰的鬆了腳下的力道,滿目淡漠陰沉的凝他,淡道:“你且好生說說,本宮若殺了你,如何會後悔?”說著,嗓音越發一沉,繼續直白無波的道:“本宮如今,沒精力與你多耗,你若執意要與本宮拐彎抹角,惹本宮不悅,正好,前幾日東臨蒼給了本宮幾隻蠱蟲,說是能咬碎心脈,食人骨髓腦髓,但又不會即刻讓人亡,而是會一點一點折磨,讓人生死不能,最後足足被折磨半月之後,才會骨髓與腦髓食盡,猙獰而亡。想來,將那蠱蟲用在國舅身上,自然也是有趣,你說是吧?且如此一來,本宮好歹也是寬懷仁慈,留了國舅一具全屍。”
冗長淡漠的一席話,染著不曾掩飾的霜色。那種霜色之意入得耳裡,便層層往身子裡鑽,瞬時之間,國舅目光抑制不住的大顫,身子也忍不住緊繃開來。
說來,活了這麼大半生,年紀也過半百,但越是年紀大了,便莫名的越是畏懼死亡。他著實是害怕死的,且也著實是想實現抱負,野心大現的,只可惜,如今野心與傲骨終究與性命起了衝突,畏懼無奈之下,終是忍不住妥協。
他大嘆一聲,焦躁憤慨的道:“你如此威脅我有何用?我如今不過也是跑腿之人罷了,你便是當真殺了我,也無任何用處!”
鳳瑤神色微動,漫不經心的道:“看來,國舅仍是不願直白的回本宮的話呢。如此也罷,本宮已給過你機會了,你自己不願領情,便也莫怪本宮心狠手辣了。”嗓音一落,修長的指尖微微而動,伸入袖中便順勢掏了只瓷瓶出來。
這瓷瓶內裝著東臨蒼給的上等傷藥,此際突然摸出來,不過是要唬這國舅一把。
此際,國舅本已是滿心發慌,神色發顫,此際眼見鳳瑤如此舉措,目光也忍不住朝鳳瑤指尖的瓷瓶掃了掃,面色也越發緊然,甚至眼見鳳瑤再度伸手欲要扯落瓷瓶的瓶塞,他心口陡跳,終是急忙道:“長公主且慢。你方才問的那些,我皆如實回答便是。”
他嗓音止不住的震顫,所有的傲骨甚至淡定全然崩塌,甚至此番對鳳瑤的稱謂,也忍不住變了。
鳳瑤指尖順勢頓在瓶塞上,目光極是清冷的朝他觀望,此際也全然無心多言,僅是唇瓣一啟,陰沉乾脆的道:“說!”
國舅不敢再耽擱,強行吞了口口水,緊著嗓子道:“當初我與贏易能入這大英,全靠大英左相幫忙。當初我與贏易走投無路,雙雙投靠大英左相,大英左相則野心磅礴,不僅有意大英權勢,更還有意贏戰顏墨白,是以便將我與贏易留在大英,甚至還藉機送入了宮中。因著贏易身份極是特殊,加之容貌極好,大英左相之意,是要贏易蠱惑大英太上皇,從而趁機對大英太上皇下手,甚至也要因贏易乃長公主皇弟的身份,引出長公主而扣押,從而大肆威脅顏墨白,一舉兩得。只可惜,大英左相之計還未全然實現,便先行喪命在衛王手裡……”
這番話入得鳳瑤耳裡,並未掀起太大波瀾。
是了,當初在大旭時,贏易容傾這二人本就與大英左相有所勾結,如今贏易與國舅能入得大英,那大英左相自是可能幫忙。只不過,那大英左相想一箭雙鵰,一邊處理大英太上皇,一邊挾她而對付顏墨白,只可惜,那大英左的人當初不曾在大旭捉得了她,殺得了她,便是到了這大英,也還無機會將她姑蘇鳳瑤捉住,便提前死在了顏墨白的算計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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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沉默片刻,鳳瑤再度道:“你說的這些,本宮暫且信了。只不過,你與贏易在大英宮中盤踞,可有做出些對本宮與顏墨白不利之事?又或者,大英左相一死,贏易自當不受大英左相控制,可按照自己心思行事,本宮就問你,贏易如今對大英太上皇那裡可有進言過什麼?又可有想出些法子來對付顏墨白?或者,本宮與東臨蒼此番被大英太上皇‘邀’入宮,可是贏易一手促成?”
她嗓音依舊清冷淡漠,涼寒如霜。待得這話落下,她落在國舅面上的目光也微微一深。
奈何這時,國舅則眉頭緊皺,神色起伏遲疑,突然不回話了。
鳳瑤掃他兩眼,慢條斯理的道:“怎麼,又不願說了?又或者,贏易對大英太上皇的確有所獻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