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
柳襄眉頭微皺,妖異柔魅的面容也不曾掩飾的捲了半許痛意,則是片刻,他抬眸朝許儒亦望來,“方才手滑了,倒是打翻了茶水。而今手背燙傷厲害,許是此際,柳襄得先去太醫院包紮一番了。”
這話入耳,許儒亦面色並無太大反應,但容傾則突然極為難得的皺了眉。
“你自去太醫院包紮便是,且記著,此等小事便莫要驚動長公主了,便是你要為皇上獻血,自也無需手背來獻。”
僅是片刻,許儒亦漫不經心的回了話,目光則一直在柳襄手背的血泡處來回掃視,瞳色深幽。
容傾神色微動,略是興味的目光朝柳襄落來,“都這麼大的人了,竟也是如此不小心。倘若你仍在平樂坊的話,本坊主可是要心疼一番了,畢竟啊,這手背燙傷是小,但為恩客們撫琴為大呢。”
說著,伸手入袖,極是自然的道:“只不過,這傷便無需去太醫院勞煩了,正好,我這裡有傷藥呢,你塗塗便成了。如今皇傅也在,你自也不能獨自離場,免得太過怠慢皇傅。”
柳襄面色分毫不變,似若不覺手背的疼痛一般,僅是朝容傾微微一笑,柔膩緩道:“坊主若有傷藥也可,柳襄便不必去太醫院跑一趟了。”
卻是這話一落,容傾神色微變,儒雅的面上也幾不可察的漫了半縷愕然,隨即,他伸手出袖,指尖上卻是空空如也。
柳襄微微一怔,目光朝容傾的空手掃了一眼,“坊主,你的傷藥……”
容傾眉頭微皺,深眼凝他,“本坊主記得,入宮時曾帶了不少急需的藥入宮,而今倒是奇怪,袖袍中竟是空空如也,傷藥也不見了蹤影呢。”
說完,落在柳襄面上的瞳孔複雜半許。
柳襄安然而坐,極是自然的緩道:“坊主莫不是忘了,你今早換了衣袍,莫不是傷藥在換下的衣袍中不曾拿出?且那換下的衣袍,此際已被送去了浣衣房,就不知萬一宮奴們不曾發覺坊主袖中的藥瓶,一旦入水,藥瓶中的藥,就可惜了。”
這話落下,容傾面上的深邃愕然之色才頓時緩解。
是了,今早的確是換了衣袍,且也的確是忘了將袖中的藥瓶拿出。
也不得不說,往日這些事,何能輪到他容傾親手來做,皆是身邊近侍全然為他將換下衣袍內的東西全數掏出整理好了,何來讓他操心這些,而今身側無近侍,柳襄這廝也是被人伺候慣了的人,想來自也是未想起為他整理換下的衣袍的。
思緒至此,容傾目光微垂,再度將柳襄手背的血泡掃了一眼,越發放緩了嗓音,繼續道:“倒是本坊主疏忽了。也罷,藥瓶可惜便可惜了,那些傷藥日後還可再買,不過,你這手背的傷倒是耽擱不得,且還是去太醫院跑一趟,讓御醫為你包紮包紮吧。畢竟是長公主身邊的紅人,深得長公主喜歡,自然對自個兒的身子骨不能懈怠才是。”
柳襄點點頭,柔然的笑笑。
隨即也不耽擱,當即起了身,緩步朝不遠處的殿門行去。
待全然踏出殿,他稍稍加快了步伐,徑直往前,則待出得院子,清風迎面而來,他才稍稍抬手朝額頭一摸,只覺指腹之下,竟是一層薄汗。
他眉頭驀的皺了起來,妖異如華的面容,散完了常日柔膩風情的笑容,足下也越發加快,然而此番踏步的方向,卻非太醫院,而是御書房。
一路速步過來,待終於抵達御書房外,則被御書房外的幾名御林軍攔住。
柳襄瞳孔微縮,薄唇一啟,“容各位通傳一聲,柳襄有急事要面見長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