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偶爾還會有枯癟的老鼠跟肥碩的蟲子爬過,時刻都在挑戰一個人的神經。這要是一個普通人進來不被活活嚇死也得瘋了,更別提一直被關押在這裡的囚犯。
好在,不管是見多識廣的汪詩筠還是百無禁忌的張啟山,亦或者是跟著佛爺走南闖北的張副官都不是尋常之輩,自然不會被監獄的情況嚇到,三人直到走到最後一間關著死囚犯的監牢,依舊是面不改色心不跳。
監獄長將三人帶到牢門口,將鑰匙留給張副官後就識趣的離開了。
該聽的不該聽的為了小命都把耳朵蓋上才是聰明人的做法。
張副官拿鑰匙將牢門開啟後就退到一旁,張啟山站在門口並沒有多餘的動作,汪詩筠見兩人擺明了讓她來的意思,也不在客氣,直接抬腳就邁進了這間髒兮兮的牢房;淡青色的襦裙被黑漆漆的地板弄髒了一塊也毫不在意,只是站在她身後的張啟山看到後,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頭。
汪詩筠走進去後並沒有說話,而先是看了一眼面前這些擠在角落或坐或站,渾身上下髒兮兮看不清本來面目的死囚,直到他們用一雙雙渾濁夾雜著祈求的眼神望過來時,汪詩筠這才滿意的開口,她的聲音就像撒旦降臨,充滿誘~惑。
“誰想和我談筆交易?”
汪詩筠說完話的一分鐘裡,整間牢房裡都是靜悄悄的,囚犯們你看我、我看你誰也不說話,汪詩筠也不著急,依舊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好像對他們充滿耐心。
又過了三分鐘,一個隱藏在陽光照射不到的陰暗角落裡,一道沙啞粗糙的聲音從一排排囚犯身後傳來。
“什麼交易?”
說來也怪,這個人一說話,那些囚犯就像是訓練好的一樣,全都顫抖著身子給那人讓開道來,好讓汪詩筠能一眼看到對方,從那些囚犯的眼神中汪詩筠看到了恐懼,來自靈魂深處。
“看來你就是這間牢房的頭兒了?”
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說話那人長得人高馬大是個魁梧漢子,怪不得能收服這群手底下沾有人命的兇徒。可當他轉過身來,抬起頭,令汪詩筠詫異的是這人長得俊眉修目,一身氣質也是卓爾不凡,除了臉上那道橫穿眉骨的刀疤,實在是想象不出這是一位作奸犯科的死囚。
“你想談什麼交易?”
那人並沒有理會汪詩筠,只是自顧自的重複上一句話。
汪詩筠絲毫不介意對方的忽視,認真說:“我想請你們幫我辦一件事,事成之後,如果你們能活下來我不僅放你們自由,還會給你們一大筆錢足夠你們後半輩子衣食無憂。”
“那我們活不下來呢?”這人說話還真是一針見血。
汪詩筠發現再重新經歷一次以往的世界,令她欣賞的人也越來越多。
“活不下來......我會將原本屬於你們的那一份酬勞,雙倍交付給你們的家人,並且儘可能的保他們在這個亂世安然無憂。”
“聽起來不管成與不成都是我們佔便宜。”
到現在,陰影裡的人終於肯直視汪詩筠,深不見底的眼眸裡漆黑一片,平淡的彷彿是一潭死水,和張啟山那廝一樣讓人摸不透,可是卻又不由自主的想要去探索他此時究竟在想什麼。
汪詩筠靜了靜心,第一次去掉了虛偽的假笑,面無表情的說:“那你們的意思是?”
一直在一旁默默注視著汪詩筠的張啟山在第一時間就注意到她的改變,但他除了掩蓋在大麾下交握的雙手緊了緊,又鬆開,依舊沒有什麼多餘的動作,抬起眼神瞟了一眼靠坐在角落的那人後,張啟山繼續把視線停留在汪詩筠髒了一角的裙襬上。
“要我們做什麼?”也許是那人察覺到汪詩筠的改變,又也許是他感覺到四周囚犯激動的心情,沒在堅持。
“幫我把一些禮物送去遠道而來的客人家鄉,並且請他們好好享用,之後,他們想要多少就給他們多少。”
彷彿是已經看到那些人收到她送去的禮物,而開心到手舞足蹈的盛況,汪詩筠璀璨的眸光中一片流光湧動。
“就這麼簡單?”一個抑制不住體內激動心情的囚犯趕在那人之前開口。
“就這麼簡單。”汪詩筠再次掛上那副笑盈盈的模樣,說道。
“好,老子幹了!”話落就有人立刻響應。
“對,算我一個!”
“不就是送點東西,這麼簡單的事,誰不幹誰就是傻~子!”一個鬍子拉碴的壯漢,從他蹲著的地上站起來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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