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夫人既然調查過我,想必季夫人也知道,我是個早產兒。
當年,母親為了順利產下我,歷經兇險。
季夫人視季小姐如珠如寶,同樣,我的生命亦是我母親拼卻姓名換來的。
無論我的母親有過怎樣的過往,至少,從小她就教導我,身為一個女孩子,立於世,自當,自強自立自愛。
無愧於天,無愧於地,無愧於本心。
而不是,因為自己喜歡,就從他人的手中去掠奪,去佔為己有。
並且視之為理所當然,心安理得。”
莫如芸怒極反笑,“蘇小姐是在教訓我,教女不善?”
“我對季夫人如何教導女兒沒有任何的興趣。
只是有一句話,想必季夫人肯定聽過。”
蘇子衿靠近莫如芸幾分,勾唇豔麗一笑,“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如果溫大哥知道陶叔的手術被無限期地延遲,會如何?
我猜,以溫大哥的性格,必然會追查到底。
這個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是誰在當中做了手腳,一點也不難查出。
當然。
季夫人有權有勢,又怎麼會忌憚無權無勢的女婿?
可是,能怎麼辦呢?
你心愛的女兒肚子裡還懷著季大哥的孩子。
要是溫大哥因為陶叔手術的事無法如期進行,悶悶不樂。
季夫人認為,你心愛的女兒季小姐會不會受到影響?”
莫如芸倏地沉了臉色。
漂亮的鳳眼銳利地眯起,“蘇小姐,你是在威脅我?”
蘇子衿笑了。
“是啊。
我是在威脅你。
季夫人。
識趣地,從今以後,離陶叔,么么都遠遠的。
否則……
別怪我整得你們季家,雞犬不寧!”
蘇子衿唇瓣微勾。
那種漫不經心,睥睨的氣度和眉宇間的倨傲,竟與她的小叔子慕臻有幾分相似!
莫如芸陡然陰沉了臉色。
……
蘇子衿贏了這場談判。
人生在世,誰沒有幾副盔甲,幾個軟肋?
她蘇子衿有,她莫如芸也並非孤家寡人,孑然一身。
季姍姍便是莫如芸最大的軟肋,一如陶叔和么么對她的重要性。
既然莫如芸以陶叔的健康要挾她,她又為什麼以季姍姍的威脅莫如芸?
儘管,她從未想過要介入溫大哥和季姍姍的婚姻。
心底沒有半分快意和興奮,蘇子衿有的,只有像是吃到蒼蠅一樣地那種噁心。
蘇子衿從來不是個愛恨強烈的人。
恭喜那位季夫人,成功地成為,為數不多的,令她感到深切厭惡的人。
蘇子衿走下甲板的舷梯。
走廊上,面色有些焦急的女侍者一見到蘇子衿,立即眼睛一亮,急急地迎上前。
“蘇小姐。
慕四少請您過去一趟。”
“沒興趣。”
蘇子衿冷著臉,一口回絕。
蘇子衿越過那名女侍者,往前走。
她現在誰都不想見。
“蘇小姐。
我,我也只是一個傳話的。
當我求求您。
麻煩您去一趟,可以嗎?”
說著,竟是曲起雙膝,欲要給蘇子衿下跪!
蘇子衿扶起該女侍者時,女侍者的身體都在發抖。
蘇子衿眉心微蹙。
透過她跟慕臻的幾次接觸,她並未覺得對方像傳聞中那樣乖張狠厲。
至多……
行為上確實有點過火罷了。
這名女侍者為何會怕成這樣?
她不去,慕臻總不至於要吃人。
“慕臻在哪裡?”
蘇子衿語氣冰冷。
到底還是心軟了。
那名女侍者似乎神情些激動,立即道,“蘇小姐請隨我來。”
女侍者是這在面前帶路。
蘇子衿跟在其後。
這個時候,賓客們應該都還在大廳,走廊上並沒有什麼人。
“蘇小姐。
四少就在裡面。
我先走了。”
女侍者把蘇子衿帶到之後,就忙不迭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