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忘機在手術同意書上籤了字。
崇光的外科專家組不斷開會和討論手術方案的時間。
那天在從歇雲山回來的路上,蘇子衿就從慕臻的手中要回了陶忘機的病例。
蘇子衿把病例和病灶分析全部都傳給了導師約翰。多伊奇。
約翰。多伊奇在回信當中,給蘇子衿提供了極其寶貴的建議以及手術思路。
蘇子衿把導師給她回覆的郵件,抄送給了溫遇一份。
自從陶忘機同意做這次的開顱手術後,溫遇就提前結束婚假。
他把婚禮的諸多事宜全部都交給了母親邵芳搭理,一心一意地撲在這次的手術上。
外科天才約翰。多伊奇的手術思路無論對於溫遇還是崇光其他外科醫生而言都是巨大的財富。
在經過反覆探討以及約翰。多伊奇破天荒地答應願給予遠端手術指導後,手術時間和方案最終敲定了下來。
由於陶忘機腦子裡的腫瘤已經發生病變,專家組包括遠在M國的約翰。多伊奇都認為,手術宜早不宜遲。
陶忘機動手術的這一天,蘇子衿和陶夭早早地就來到病房。
要做開顱手術,就得把頭髮全部都剃光。
陶忘機坐在椅子上。
蘇子衿站在她的身後。
陶忘機的頭髮一縷一縷的掉在了地上。
自從生病以後,老頭的氣色是一天不如一天。
陶夭看著老頭一縷一縷往下掉的頭髮,感覺好像就有人那一把刀,在她的胸口一刀一刀地剜著,生疼得厲害。
陶忘機自己這關頭造型還挺滿意。
還嚷嚷著讓陶夭去給他拿一面鏡子過來。
“嘿。
果然,能駕馭得了光頭造型的老頭才是帥老頭。
么么,青青。
你們說,是不是這麼一回事兒?”
老頭手裡捧著陶夭給他拿來的化妝鏡,滿意地左看右看。
“嗯。
必須的!
有我這麼個閉月羞花的女兒。
我老頭那必須是宇宙第一帥!”
陶夭忍住湧上喉嚨的哽咽,跟老頭兩個人商業互吹。
蘇子衿專注地打量著陶忘機的新造型,認真地道,“是很帥。”
老頭被誇得飄飄然,樂呵呵地瞅著鏡子。
他就說麼,人長得帥,什麼髮型都能HOLD住。
電子理髮器是蘇子衿跟隔壁病房的大叔借的。
蘇子衿去洗手間清洗了理髮器,去了隔壁病房,把東西給還回去。
……
“叩叩叩——”
護士敲門進來。
“手術時間到了嗎?
我們馬上好。”
陶夭扭過頭答了一句。
轉身,替陶忘機把病服上兩顆紐扣給繫好。
就算是去做手術,也要體體面面的。
“陶小姐。
我是來通知您。
尊這次的手術,改期了。
具體時間,等院裡安排下來,我們會再另行通知您。”
護士走近,公式化地道。
“延遲?
怎麼就延遲了?
不是時間都定好了的麼?
我這頭髮都剃了。
還有這手術時間是說改就改的麼?”
好不容易眼睛一閉,牙關一咬籤的手術同意書,臨時竟然又有了變卦,立馬著急了。
下個月就是么么的生日了。
他還趕著恢復給么么慶祝生日呢。
“抱歉。
負責您這臺手術的麻醉醫生今天在出門前,出了車禍。
來不了。
醫院其他麻醉醫生的檔期又都滿了。
還望見諒。”
表面上聽,護士的說辭合情合理。
但仔細一想,根本經不起推敲。
如果負責陶忘機手術的麻醉醫生在上班前就出了車禍,經過協調安排好,沒能調到其他麻醉醫生的檔期,那麼為什麼不一早就通知他們手術改期,反而要等到手術前的半個小時才臨時通知?
何況,偌大的一個帝國S等級的醫院,竟然會因為一個麻醉師出了車禍,就臨時更改手術時間這種事情,本來就極其不符合常理。
這件事怎麼看,都像是有人在故意刁難。
陶夭不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