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衿七歲那年。
父親蘇恆得了腦癌去世。
之後的日子,對於蘇子衿而言,便是一場經年的噩夢。
常年活在小叔小嬸的家暴當中,更是親眼目睹自己母親被小叔強抱的過程。
後來,媽媽也去世了。
她得了嚴重的自閉症,還有自殘的傾向。
是溫大哥,一點一點地拉著她,走出那片混沌的黑暗。
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裡。
溫大哥是她生命裡唯一的光亮。
恨溫大哥嗎?
不。
她怎麼可能恨得起來?
“溫大哥,你還記得嗎?
我的圍棋,是你教的。
小時候我下不過你,又不肯服輸。
總是賴皮纏著你悔棋。
你告訴我,君子應當落子無悔。
人生如棋。
我走過的每一步,我都不曾後悔。
和你在一起的那些時光,是我最開心快樂的時光。
我不曾後悔,更沒有半分遺恨。”
蘇子衿澄淨的眸子望進溫遇的眼底,分外認真地道。
溫遇的眼睛一下子紅了。
他大步地向前。
他的雙手搭在蘇子衿的肩膀上,手背骨節凸起,他的眼底壓抑著萬千情緒,“青青……”
突然,人群爆發出一聲又一聲恐怖的尖叫。
溫遇和蘇子衿的談話被迫中斷。
前方電梯口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
人群四處奔逃。
蘇子衿的身體被狠狠地撞了一下。
白色的衣袍的從眼前一閃而過。
有人跑了進去,辦公室的門在蘇子衿和溫遇的眼前被陡然關上。
溫遇在第一時間試著旋動把柄。
沒用,門被人從裡面反鎖住了!
“錢榮?!
給老子滾出來!
我要見錢榮!
你們把錢榮找出來。”
一個矮個子男人手持菜刀,挾持著一名女性。
赤紅著一雙眼睛,如同一隻發狂的野獸,咆哮著要求見腦外科主任錢榮。
人群尖叫著,向兩邊讓開。
季姍姍花容失色的臉龐猝不及防地進入溫遇的視線當中。
“姍姍?”
溫遇驚撥出聲。
季姍姍聽見聲音,朝溫遇所在的方向看了過來。
“溫哥哥!
救我~
救救我~
我不想死。
還有,還有我們的孩子。
嗚嗚嗚……”
季姍姍雙手緊緊地護著尚且平坦的小腹。
在見到心上人的那一刻,季姍姍眼眶裡強忍的眼淚便立即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閉嘴!”
持刀男子嫌吵,抬起左手,狠狠地扇了季姍姍一巴掌。
季姍姍被扇的那半邊臉馬上浮腫了起來。
怕會被再次暴力對待。
季姍姍發出嗚咽的抽氣聲,沒敢再哭出聲。
“錢榮呢?
你們讓錢榮滾出來!
否則我就,我就殺了她!”
持刀男子的情緒極度不穩。
季姍姍白皙的脖頸被菜刀尖銳的刀鋒,劃出了一條血痕。
觸目驚心。
“錢主任呢?”
溫遇壓低音量,焦急地詢問身旁的一名醫護人員。
“溫主任,錢主任,錢主任剛剛才跑辦公室裡去了啊!”
年輕的小護士帶著哭腔地回道。
混賬!
溫遇牙關緊咬。
誰也沒有注意到,持刀男子的身後,一個敏捷如獵豹的身影在悄無聲息地靠近。
陽光照進走廊上的窗戶,白色的牆面出現一道長長的影子。
持刀男子挾持著季姍姍,猛然地轉了個方向。
“不許動!
再過來,我就殺了他!”
男人迅速地拖著季姍姍往後退了幾步,神情緊張而又充滿戒備地瞪著眼前這個差點令他功虧一簣的男人。
笨重的菜刀又往季姍姍白皙的脖頸處推進了幾分。
季姍姍不敢再哭出聲,眼淚簌簌地無聲落下,無助地望向慕臻。
慕臻高大的身影立在光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