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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郎青腳程極快,便是下著滂沱大雨也抱了我趕路,竟是一點也不見吃力。漆

漆黑被我捂在胸口的衣服裡,窩著動也不動。越是近了邊關,草便慢慢由半人高

到枯黃的一人高。地勢也越來越平坦。天像是已經要壓到了地面一般低沉,放眼

過去便是黑壓壓的天,與呈一線的枯黃遼闊的草原。我看在眼裡,心裡只越來越

像被什麼壓得喘不過氣來似的煩悶。

而漆漆黑,每兩個時辰便收到一次傳信,從宋軍入侵洛京,到一日屠滅兩座

城池,再以極速向洛京之都豐都推進。所經處老殘病弱皆殺,婦女皆淫,男子充

軍,小孩子則集在了一塊圈住,不知如何處理。

而戰事方面,爹派出了大量的妖怪與幽軍鐵騎一起出徵狄夷,西元與繁衛則

兩翼包抄,夜分大將莫當然指揮有度,散軍成股,利用地勢不時偷襲、劫糧草毀

橋路,倒暫時讓西元與繁衛絆在戰場上氣得直跳腳。花家則對幽國用了控屍對陣,

雖勉強支援了住,卻元氣大傷,死了好幾十花家子弟。而楚國與幽國已經在邊關

上擺陣對戰,雙方有輸有贏,一時倒也僵持不下。

隨著這些訊息的頻繁,郎青的臉色亦由青轉白,由白轉黑,再到沒有表情眼

神深沉。漆漆黑話越來越少,到得後來,只出聲告訴訊息,便一直窩在我懷裡不

動。

這一路上,我們亦不時遇到跟蹤突襲,對手由鬼猴子到喜歡偷襲的暗鬼,接

著是九頭蛇,再後來便是地精。這些,都被郎青與漆漆黑一一打發了。

爹。

爹……

我只要一想到這火燒似的讓我心痛的訊息都和爹有莫大關係,便痛得出不了

聲,只能在心裡一聲聲的叫著爹,只這樣就好像能讓我更相信爹一些。

漆漆黑曾問郎青:三思大人身上的鏈子能弄下來麼?郎青只是一笑,回他道

:這五彩玄晶鏈只與人皮肉骨頭接上,便像生在裡面般,哪能取得下?除非它吸

完鎖住這人的真元與內丹,才會自動離開罷。

我見他笑,自知必是騙漆漆黑而一番胡言亂語,然而每天倒真有感覺丹田裡

有氣慢慢如絲般流向四肢百骸流進那玄晶鏈裡去。自己也曾試了好些次,竟是一

點靈力與真元不能用,反倒一用氣,便四肢被穿透的地方椎心似的火燒著的痛。

漆漆黑本不是郎青對手,若讓他得知我這四肢是讓郎青所廢,只怕反害得他

找郎青麻煩不成,倒去了性命。郎青,只見著便知是個心狠手辣且心機深沉的妖

怪。我還是不能害了漆漆黑罷。

於是,我什麼都不說,便是郎青極有深意的說著那番話有意無意的看我,我

也只把頭輕輕扭動著,顫抖的捶捏仍動一下就痛的手腳。

我們便是在這像是止不住的大雨裡趕到了絆馬關。

絆馬關,是洛京與遼極之間的一坐重要關卡。像是這茫茫天與地的一道分界

線般,雖不雄偉,卻很有一種孤獨堅定的令人驚心動魄的氣勢。

城不大,城牆卻拉得極長,像一條線,兩端看不到頭。城門由黃銅澆鑄,高

三米半,寬二米,上面佈滿了銅刺。城上,不時有身著重鎧計程車兵列隊巡視走動,

城垛子間,亦站著動也不動眼直直看著前方的拿著紅纓長槍計程車兵。

顯見已經有人看見我們,不待近處,便已有士兵遠遠在城牆上大聲向我們喊

道:“來者何人?進關城有何事?”

郎青鼻子裡冷哼一聲,抱起我便突然用力一蹬。

隔了三四十米,只見城牆上計程車兵們都掩不住眼睛睜得極大,面上露出驚恐

之色看著郎青與我突然隔了這麼遠竟飛身上了城牆,就站在自己眼前!

郎青一身黑衣立在急劇大雨中的牆垛子上,我只看著面前那個仰著看著我們

計程車兵年輕的臉上露出的驚恐、害怕與敬佩的神情便可知郎青這招當場已極有效

的威嚇住這些守城計程車兵了。

“叫你們將軍出來見我。”

郎青手上抱著我揚聲道。一身黑衣已經被雨淋得溼透,卻仍是昂首緩緩看了

看城牆兩側,才慢慢抱著我像是在看不見的階梯上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