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國旗女士向我透露她丈夫即將任職州政府、調查斯普林菲爾德的不動產情況時,我發現羅傑和拉蒙特向我這邊走過來。羅傑向我勾著手指。
“抱歉,有人找我,”我幾乎有點兒感激地說道,小跑著過去顯出是他們一夥的。
“艾利,”羅傑一隻手抱住我的肩膀。“你不是說過你在調查瑪麗安的父親嗎?”
“呃,對。瞭解一點兒。怎麼?”
“拉蒙特正在調查瑪麗安的背景。”他揮了一下指頭。“你倆應該勾搭一下。”
“我只是下載了一些文章,”我轉向拉蒙特。“你肯定已經有了這些文章。是有關工會的,大部分都是。”我聳了聳肩,似乎因為浪費了他的時間而表示歉意。拉蒙特則捋著鬍子。
“你不是挖出了一部有瑪麗安父親鏡頭的新聞片嗎?”羅傑說道。
我把喝空了的汽水罐子在手裡滾來滾去,以拖延時間。拉蒙特正在追尋的猛料,卻在我手裡。聯邦參議員候選人的父親:風流成性,婚外生子,情人之夫遭謀殺,本人接著赴黃泉;情節糟爛下作,聳人聽聞。拉蒙特就愛搞這類玩意兒。我謹慎地答道:“只有幾秒鐘的鏡頭,混雜在一些戰時公債的報道之中。”
“聽著,寶貝兒。你無論弄到了什麼,都要保證他看到,行嗎?”
羅傑捏了捏我的肩膀。
“當然可以,”我後退掙開。“寶貝兒。”
羅傑放下了手臂。
拉蒙特抿嘴而笑。
那部資料片我並未付錢;片子屬於瑪麗安,如果她要給拉蒙特看,我也攔不住。我只希望他不會發現萊爾…保羅戀情;不過,我對此並不樂觀,因為那傢伙精於刺探隱私。
羅傑那位新助手打斷了我們的交談。“他們已經準備好讓瑪麗安出場了。”她說到瑪麗安的名字時,聲音非常虔誠;隨即轉身走向看臺,臀部左右擺動。羅傑緊盯著她的屁股,同時下意識地舔著嘴唇——突然,他似乎記起我還在旁邊,才閉了嘴。
“多莉呢?”
一絲惱怒從他臉上閃過。“她……離開了。”
“離開了什麼?競選總部?”
他點頭。
“什麼時候?為什麼?”
他遲疑了一下。“她……我們斷定她實在是不適合這項工作。”
我眉頭一皺,一臉掩飾不住的失望。“我倒覺得她乾得很不錯。”
“不,她不行。”他開始追隨神氣活現小姐而去;簡短生硬的話語表明他不願說起這事。他走過草坪一半時,又轉身說道:“艾利,說到工會,瑪麗安打算勞動節在市中心組織工人集會,頭天晚上在帕爾默家裡搞一個募捐活動,她想當場播放競選影片。我們租用了不少的大螢幕置於舞廳四周。妙極了,是不是?”
幸虧瑪麗安的演講很短。錄製一結束,旁跳鏡頭5剛拍完,麥克就收工了。我給老爸打了個電話,他還是沒接。不知父親的情況,讓我深感不安。隨後我走進那家旅館。
本以為這樣的旅館修建粗糙,裝飾粗俗,砂岩牆壁,石頭地板。一進去才發現,走廊上鋪著地毯,邊上有禮品店,毫無特色的酒吧,與競選路上任何一家旅館的橡皮雞6毫無區別。我輕輕走進大廳,尋找女廁所,停在了一道關著的門前。我捏著把手旋開了門,裡面是一個橡木地板的大客廳,四周巧妙地安放著一組組傢俱。一頭是壁爐,另一頭是一張吧檯;幾張桌子上擺著跳棋以及雙陸棋7。
我漫步向前,目光搜尋著女廁所的標誌;但我很快就意識到走錯了地方。正要退出去時,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讓我止住了腳步。我轉頭一瞥——瑪麗安站在走廊裡,低聲對一個男子說話,那男子背對著我。
“我給你說過決不能靠近我。”她的聲音透著緊張,而且很像是戲臺上那種能讓觀眾聽見的耳語。
“這可不行,”那人答道。“有事要跟你討論。”
“這裡不行,現在也不行。”
“你沒資格跟我談條件。”
瑪麗安的雙肩直抖,開始朝門口走來。“你只有一分鐘的時間,就在這兒。”
我的氣息一下子卡在了喉頭。要不了兩秒鐘她就會看見我。儘管我不知道她在跟誰說話,但直覺告訴我自己不該出現在這兒。本能下意識地行動起來,我快步衝向最遠那一頭的吧檯,只盼著我的運動鞋能捂住我的腳步聲;剛好把自己扔到吧檯後面就聽見門開了。
“你來這裡幹什麼?”瑪麗安語氣嚴厲。“被人看見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