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文魁問兒子這幾年分開之後是怎麼過的,並說前些日子收到了親家忠誠侯爺顧金梟的信,說薛雲霖去見了太子傅以桓之後失蹤了,還說多半是薛雲霖答應了太子的什麼條件,薛文魁才可以從刑部大牢裡面出來等等。
所以薛文魁就問兒子是不是真得像忠誠侯顧金梟說的那樣。
薛雲霖點頭,隨即把跟傅以桓見面之後答應他去固原當兵,換取了他放過其父以及薛家人的事情對薛文魁說了。
“那你又是怎麼回京的?他又怎麼會放過你呢?”薛文魁繼續問兒子。
薛雲霖便又把自己救了傅以桓,以及鹹王意圖殺死太子,最後又離奇失蹤的事情對其父說了。
薛文魁聽完捋著下頜鬍鬚沉吟良久,卻是沒說出一句話來,反而是看向了長子薛雲峰。
薛雲峰看到其父的眼神,倒是坦然。
薛文魁有點兒怪兒子薛雲霖,說為何他臘月二十八到了京城,不給家裡人寫一封報平安的信來?
薛雲霖說當時很疲倦,又加上想著過了年就要回揚州,所以沒寫信。
其實薛雲霖的做法跟平常人差不多,只是薛文魁聽了卻有些不是滋味兒。因為他讓長子薛雲峰派出的死士在月前已經奔赴固原,打算趁著太子傅以桓在固原處理軍務,混進軍營去,行刺太子。這事情是在薛文魁收到顧金梟的信,信裡面說老四為了薛家人不知所蹤之後才決定動手的。他跟長子都認為不除去傅以桓,薛家始終無寧日,而且,老四薛雲霖還不知道被傅以桓給整死沒,這個仇一定要報!所以他們終於動手了,派出了死士去固原。
這會兒他們派出的死士應該已經到固原了,而其他們也知道傅以桓的西征大軍跟吐蕃大軍交戰,除了首戰勝了之後,後面的戰事膠著,兩邊互有勝負,所以短時間之內傅以桓是不可能回京的。遠離京城之後,又加上在行軍打仗,他們派出去行刺傅以桓的死士是有很大的機會動手的。
但哪想到薛雲霖去回家了呢,還說跟太子傅以桓已經冰釋前嫌了,要是真這樣的話,他們派出死士去刺殺太子傅以桓就沒有必要了。要是傅以桓真被他們派出的死士殺死殺傷,事情若是敗露被抓,萬一供出薛家來,那他們薛家可就會真得大禍臨頭了。雖然他們認為派去刺殺薛雲霖的死士就算死也不會供出薛家的,可是人心善變,誰又會知道最後會變成什麼樣呢?
故而,他們的確是冒險,還是冒得不必要的險。
這些話他們當然不會對老四薛雲霖說,可要真出了事情,他們或者也不得不對薛雲霖說了。
薛雲霖還告訴他父兄,說自己只在薛家老宅住上個把月就要返京,岳父要幫自己謀個官職,他打算去做地方官。
薛文魁卻不答應兒子這麼快走,而是要他多在家呆兩個月,畢竟他跟其妻已經好幾年沒跟薛家人一起了。
薛雲霖聽了,認為父親說得有理,便依照父親的意思,打算在薛家老宅多住幾個月再回京去。
薛文魁之所以不答應兒子那麼快走,不過是要等待固原那邊的訊息而已,若是刺客行刺成功了,那麼他可以讓兒子去京城。可要是刺客行刺失敗了,他們一家人就要做準備避禍了。
他隨後跟長子商量,這就去暗暗準備出海的大船,要是他們派出的刺客刺殺傅以桓失敗,他們一家人就登上海船去南洋避禍,總之不能夠呆在揚州等死。
作者有話要說: 這幾天好累,再加上本文要收尾了,就隔日更了。謝謝親們支援!
☆、第132章
寧康三年的初夏,宮中大本堂。
太子太傅,兼禮部尚書,東閣大學士薛雲霖手裡拿著戒尺,站在太子,十二歲的傅善琨跟前,讓他伸出手來,要打他的手板,因為他沒有很好地把毛詩中的《常棣》這首詩理解透徹。
旁邊坐著的他的皇弟,二皇子傅善瑀忙站起來替他兄長求情,說他皇兄昨日貪涼吃了冰碗子鬧肚子,不舒服所以沒有把他佈置的功課認真做好等等,還說他願意替其兄捱打。
“二弟,你別說了,我沒做好功課當然是該罰,你不用替我求情了。”傅善琨說完,向著薛雲霖伸出了左手,“太傅就打我的左手吧,右手我還要寫字兒。”
薛雲霖看了他一眼,拿著戒尺二話不說就打了十下,打完之後說:“望你記住關於兄弟之情的這首詩,記住一輩子,要跟你的兄弟友愛,因為你只能這一世跟他做兄弟,沒有來世……”
傅善琨垂下了眼眸,咬了咬唇,說他記住了。
窗外,寧康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