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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好了,莫說這些負氣話,橫豎是我不對,你只別往心裡去。氣壞了身子,可怎麼得了?”水溶怕她久病沒愈,再氣大發了,早急得心如刀絞。慌亂間抱著她沿床坐下,四處翻箱倒櫃的找藥,從桌上倒了茶來。

紫鵑在碧紗櫥外聽見動靜,掀簾而入,乍見屋裡亂成一團,兩人又是極要強的性子,便放下手裡的食盒,也顧不得什麼道:“好端端的,怎麼又平白吵起來了?”

黛玉聽她問起,思及剛才那番大膽熾烈的表白,越發窘得面上發燒,連耳根都一時紅透。索性將臉背過去,只掏出手帕按住咳嗽,素淺的袖口,露出一段玉腕蔥指。

“沒什麼,你們姑娘身上不合適,想是餓了。”水溶猶疑之間,將滿懷的心事都壓了壓,淡淡引開話題。

“那趕巧了,我才託灶房熬的枇杷粥,聽鮑太醫說,生津利肺比藥還管用。”紫鵑笑著揭開食盒,將幾碟小菜和粥飯端出來,“我瞧王爺這一天,也沒怎麼進食,不如留下來用飯,也正好陪姑娘解悶兒。”

水溶原本覺得尷尬,迫不及待想走,這一來倒不好回絕。紫鵑又忙給黛玉遞眼色,黛玉心裡存著愧疚,語氣終是柔和了許多:“要麼……王爺也用頓便飯?”

水溶心緒起伏,猶豫著話已出口:“也好。”

此時暮氣沉沉,也到了傍晚掌燈傳蠟的時辰,花梨炕桌上,雖擺了些精緻菜餚。黛玉向來吃得少,水溶也沒什麼口腹之慾,兩人各懷心事,都覺得索然寡味。

坐了無言以對,黛玉起身道:“既然不合王爺胃口,我叫紫鵑撤了,換一桌新的來。”

“不用了……”水溶驀然拉住她,柔聲勸道,“你身子才見好,應該多補一補,坐過來些吧。”說著伸手招呼她坐下。

他原本性子閒淡,心裡就算再不是滋味,面上也是沉靜如水。舀了小半碗稀粥,又將藥汁混進去攪勻,道:“我自小不愛吃藥,每次乳嬤就拿這個法子哄我,吃慣了,倒也覺得頗受用。”

黛玉望著那碗裡的東西,只覺得胃裡翻湧,搖了搖頭。卻聽水溶不緊不慢說:“你若能把這碗粥吃完,我就救他。”

沒來由的一句,黛玉聽得糊塗,人卻不糊塗,只當他是拿自己打趣,不覺冷下臉來。

水溶見她面含薄怒,待要發作又不好發作,那神情活像被惹惱了的狸貓兒,煞是有趣好看。他暗地裡想笑,卻不由扳起臉道:“不明白麼?吃了這碗飯,去救寶玉也好,去刑部打典贖人也好,我全都依你。”

黛玉聞言抬頭,半信半疑地看他,心裡盤算著“這人打的什麼主意”?當初賈赦賈政登門求救,門檻都不知踏爛了幾回,他鐵了心就是不見,突然間怎麼就轉了性子。

水溶早知道她疑心慣了,也並不要她信什麼,隨手抄起案上的粥碗,拿過了匙子慢慢調羹。那荷葉碗其色如卵,是前朝官窯魁首的汝窯燒造,內壁施以天青釉,襯得碗裡粥色瑩潤,幾瓣枇杷果肉,一片薄紅青粳,極是好看。

“還不張嘴?要本王親自餵你麼?”

黛玉一愣,尚來不及說個“不”字,溫熱的湯勺已送到她唇邊,她只覺得不自在,轉臉便欲躲開,誰知早叫他捉住了手臂。兩邊僵持不下,進退不得,水溶也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主兒,哪裡伺候過別人,立時微蹙了眉頭,面上便有些掛不住。

“再躲?再躲,我可要變卦了……”

這話比那聖旨還靈驗,黛玉梗著脖子,果然不敢再造次。一張俏臉氣得刷白,轉眼又火辣辣的,奈何推脫不過,賭氣似的吞了一口。也不知什麼緣故,這羹湯拌進藥裡,滑香生膩的很,倒也十分受用。

“多吃點兒,不然傳出去,我這偌大的王府,越發連個人也養不胖了。”

黛玉淡淡應了聲,卻不答話,一路低垂著眉眼。無意中嗅見他腕底的茶香,清幽如漪蘭,那暗暗浮動的旖旎意味,竟覺得衣香鬢影,一時撩人慾醉。

水溶有些想笑,他做事素來有計量,難得今天興致起來,不知不覺挑起嘴角,連眉梢都舒展開來。

作者有話要說: 發現內子、內人、賤妾、拙荊都是正妻的稱謂,妾侍之類的謙稱,根本找不到。

如果誰有確切資料,麻煩告訴我,先謝過了。

這兩天在構思結局,跟以前有點小出入,於是我很惆悵的跟朋友商量,她一聽就炸了,很嚴肅的說:“如果老曹知道你這樣糟踏他的設定,非嘔血三升不可……”

☆、拾柒

水溶有些想笑,他做事素來有計量,難得今天興致起來,不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