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暗暗活/塞這廝一百零八遍再換一百零八招姿勢,隨後調整好了扭曲的面部表情,開始做一個良好市民。
自從和夏軍重新再見起,我就發覺,這絕對是我現世的一段孽緣!更何況這位正義的現任人民公僕還總是有意要攪進那些花花繞裡面,聽說他最近和文濤那一票人走的也很近……
公事公辦,夏軍竟然親自給我做筆錄,這令我“受寵若驚”。
面對面的坐著,他盯著筆錄,我盯著他,最近這半年以來,發生了挺多事。先是我和趙博陽結束了冷戰,就連墨慍的態度也明顯有緩和的跡象,就算是另一邊以文濤為首的那些堅定的唯物主義和陰謀論者仍然對我所謂的不良企圖保持著懷疑不可信的態度,但是能夠重新大致上回到朋友圈子,我還是有些高興的……
有的時候我在想,既然我不是一個活著的人,那麼為什麼我仍然會感受到一些活著的人才會有的情緒?雖然這方面的情緒很不明顯,但是我卻會因此常常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還活著?我會以為自己終於能夠擺脫掉死亡和地獄帶來的陰影,可以擺脫自己莫名其妙的自我厭惡感。
據說死亡本身也是一種本能……
半年的時間裡,我正式投入了全新的生活,自以為是在經營人生,但是實際上只是被命運牽著鼻子走罷了。比如被Aurora一槍爆頭,比如和夏軍時隔多年在S市重逢,比如遇到了一些小小的尷尬和麻煩,再比如,塗光宏的死。
我心裡頭明白,這一定不是蕭翎那個瘋狂的傢伙做的,不論是誣陷我殺人還是現在殺死了塗光宏那個老神棍,我清楚,那是另外一種從前始終都被我刻意忽視的力量所為。
“敬鬼神而遠之”。這是我的人生格言,我可以自命為一個招搖撞騙的神棍,因為這樣的陽錢容易賺,但是真真正正擺到面前的是非我卻是不願意面對的。
我想告訴我自己:“我是一個人,活著的人!”,就算這不過是自我催眠的結果。
夏軍總算是發覺出了我的目光,沒有什麼表示,也沒有以往的情緒參雜其中,這樣的眼神三年前我已經見識的太多了,明明認識我,明明都曾經同我稱兄道弟,明明說什麼生死與共,結果都他/媽/的是屁話!到頭來冷眼相待,比陌生人還要陌生,比地獄裡的鬼差還要殘忍。
至於我,我自認為是都做不太出來的,頂多是不去理會罷了……
夏軍曾經以一個莽撞的少年的影子比佟沐(Aurora)早些闖入我的記憶裡,比起後者的煽情和美好,實際上夏軍更像是為了證明我的不爭氣和頹唐而出現的。
我知道,現在他定是比我還視那些該死的記憶為黑歷史!但是我有些不甘心,因為我從來也沒覺得我應該是虧欠了他什麼的。
三年前的那些事,的確是我做錯了無疑,所以儘管我可以在心裡偷偷抱怨腹誹幾句,但是我永遠都記得自己是理虧的那一個,而夏軍呢?我虧他什麼了?憑什麼人人面前我都要卑躬屈膝以罪人自居?就算是百年之前我殺了他的祖宗他也不該如此!
我欺騙過趙博陽,欺騙過自己全部的親戚,欺騙過墨慍,還讓文濤因為文婕的失蹤而擔驚受怕提心吊膽……
然而,仔細回憶起來,我什麼也沒對夏軍做過,我唯一做錯的就是在他魯莽不通世事的情況下預設了他的種種行為並且還加以引導,我唯一做錯的就是明明知道這個孩子是個重情義的確還是容許了他的依存。
將人引向地獄的惡魔有錯,自甘墮落的人類難道就沒有錯嗎?
別開玩笑了!
這些,都是我的錯?我並不想和夏軍狡辯什麼,我只是在作為一個還有些感情的人時對此委屈罷了。
是的,所有像我一樣的惡鬼都有這種情緒,怨啊,恨啊的,不管有沒有道理,我們也都是會感覺到委屈的。在永無止境的黑暗中,在刀山火海的折磨中,在埋葬一切的責難中,我們都是會感到一絲絲的不甘心的。
這種不甘心有的激烈,有的怯懦,有的依然麻木,而我,是屬於麻木的那一種。直到重回人間,不論我如何如何的重複著搗毀自己的新生命,如何如何的上演著地獄裡的情景,我都是被卡在了一種更加恐怖的磨難裡。
無病呻/吟。或許其實這才是我的寫照?
我仍然盯著夏軍看,直到他再次給了我一個那樣的眼神以後,我突然控制不住的扭曲起來,我甚至可以感覺到自己的表情不由自主的猙獰著……
夏軍被我嚇了一跳,他似乎是突然間想到了什麼,很快的便反應過來想要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