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來其實還有另外一個目的,就是順便做一次家訪,我希望和你們倆聊一下關於陳曉升初中的事情……”
“有什麼事找我就行了!不用他爸!” 陳曉的母親突然激動的叫起來,然後又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似的,閉口不語了。 正當我疑惑時,一個聲音從裡屋傳了出來:“是言老師吧?”
“是的,您是陳曉的父親吧?” 我轉頭望向那個發出聲響的房間,問道。
“是啊……咳……我就是陳曉的父親……言老師真不好意思,我的腿受傷了,不能出房門,你能進來說話嗎?” 陳曉的父親有些咳嗽,聲音嘶啞蒼老,並不像是一箇中年人,反倒像是一個老年人似的。不過我猜測他應該是患了某種疾病吧,又受了傷,於是我想為了表示關心,我也應該進去看看。
只是,當我正要應聲過去的時候,一直在一邊一言不發的陳曉卻突然一個箭步衝上來,張開兩臂擋在我身前。就連陳曉的母親也是面露難色,但始終是不願意多做解釋的,只能扯著陳曉的袖子,搖搖頭。
“那個什麼……言老師……他爸這不是不能動麼,屋裡髒亂的很……” 陳曉的母親說著,扯開陳曉。
“不礙事兒的……” 我依然微笑,希望這個面容憔悴的女人能夠放下她心中警惕和防範,相信我只是想要單純的看望一下學生的父親,僅此而已。
“那好吧……” 依然為難的語氣似乎還在微微嘆息著什麼。 但在轉身走向那扇緊閉的房門的那一刻,一種怪異的感覺久久的縈繞在心頭不去,奇怪的是,在不經意的一瞥間,我分明是看見了陳曉母親那張始終憂愁滿面的臉上出現了一個詭秘的弧度……她在笑!
“咳咳……咳……” 咳嗽的聲音不斷的才能夠門後傾瀉、滲透出來。
我不知為何一瞬間繃緊了神經,屏住了呼吸,推開了門……“陳先生,我進來了……”
那扇同樣腐朽的門被我吱吱呀呀的推開了,眼前的景象幾乎讓我作嘔。 那是一個人居住的房間嗎?還能算作是一個“房間”嗎?
滿牆滿地的排洩物乾涸著,散發出惡臭,我注意到腳下的黏膩的感覺,一抬腳就被奇怪的粘液給糊住了鞋底,似乎這裡還噴濺著一些血跡。
我忍著惡臭走到房間裡唯一的那一張床前,直視床上那個癱躺著的人形。 乾瘦,可以說是骨瘦如柴,我第一次看見能這樣準確形容這個詞彙的人。並且第一次這樣感到死亡的氣息如此近距離的包圍著我。
(2)
09…40…00
床上癱瘓著一個三四十歲的男人,之所以還能判斷出他的性別絕對是因為他的聲音和□□著的乾癟身材。很多時候,我相信,如果你親眼見到這樣一個早已面目模糊,身體皮包骨頭的人,你一定認不出他的性別,甚至,是人還是鬼!
就在這樣的一個充斥著惡臭的房間裡,我見到了陳曉的父親的真面目,他癱瘓在床,已經有一年了……
陳曉的父親不斷的咳嗽著,幾乎要把肺給咳出來一般,我看不下去了,正要上前看看時,他突然的一抽,嘔出的東西嚇了我一跳。
那是一顆眼球!
“咳……這是……牛……牛眼珠子……齊大夫說能治病的……” 陳曉的父親支撐著床頭虛弱的解釋道。
我正準備說些什麼,陳曉的母親聞聲趕了進來,她看了一眼地上的牛眼球又看了一眼伏在床上咳嗽得直哆嗦的劉曉的父親,埋怨似的嘀咕著什麼,走了過去,彎下腰撿起了滾在地上的那一顆牛眼球……抬手便塞進了陳曉父親的嘴裡! 我注意到那顆眼球的血管組織和鞏膜,它順著陳曉父親窄細的喉嚨被吞進了腹中!
“嘔……” 無可抑制的反胃感讓我再也忍不住的彎下了腰,跑到方廳扶著牆歇了好一會才緩過來。
“老師……” 陳曉這時幽幽的出現在我身後,隨即陳曉的母親也從房間裡出來了。
“言老師,你也看到了,我孩子他爸已經癱瘓一年多了……” 她還要繼續說著什麼,但卻突然戛然而止,轉而說道:“言老師你餓不?留下來吃飯吧。”
再見到了這麼多不正常到萬分噁心的畫面以後,如果我還留在這裡那就真的是有鬼了!所以顧不上失禮,我飛身衝出了陳曉的家。
那一路,我幾乎是埋下頭,只知道不停的奔跑。
但是,也多虧了了我沒命似的狂奔,這,救了我一命!
五一長假結束後發生裡兩件事。第一件:我被學校派去市裡參加教研活動。 第二件:陳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