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孩子的。”他說著在身上找名片。
女孩對叔叔說:“我不會再來了。”她回頭看了一眼墓碑上的照片,清秀的小臉上,一雙杏仁眼含著眼淚。
回去的路上,喻弘文看著後視鏡裡的侄女,“你臉上的藍色,好像褪了。他又轉過頭確認。“真是奇怪,醫生也查不出原因,明天我們換家醫院,你再想想是不是吃了什麼藥物引起的?”
她搖搖頭,“我沒有吃藥。我彷彿聽到身體裡‘咔嚓’一聲,破裂的聲音,之後面板就成了藍色。”
喻弘文奇怪的眼神透過後視鏡掃了下她,現在膚色是正常了,可臉色卻蒼白地像張白紙。“那怎麼突然又好了?”他接著問。
女孩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她微微動了動嘴唇,喃喃道:“叔叔,我沒事,你放心吧。”
喻弘文悲傷地嘆了口氣,“答應叔叔別再一個人去墓地了,你一個女孩子很危險,以後我陪著你一起,我們白天去。”
她嗯了一聲,點點頭。
“明天就搬到叔叔家來,和薇薇一起也有個伴。”喻弘文說著,想起自己的妻子在家哭哭啼啼的樣子,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就是你嬸嬸這次因為你們家的事,損失了所有的房產,情緒有點激動,如果她對你態度不好,你別往心裡去,讓著她點。”
女孩眼眸低垂,乖巧地點點頭。
“傢俱什麼的我會幫你處理的,賣得掉最好,都給你存在□□裡。”他又透過後視鏡看她一眼,告誡她說:“不過,你千萬別告訴別人,特別是你嬸嬸。”
女孩愣了一下,又點點頭。
“我明天中午來接你,先好好休息吧。”他說:“你同學在家裡等你。她說你噩夢驚醒後就發瘋似的跑了出去。唉,她也是被你嚇壞了,打電話給我時一直在哭。告訴叔叔,你做了什麼噩夢?”
“我夢到爸媽墜落在地,躺在血泊裡……”
喻弘文眼中泛著淚光,沉默著不再詢問。
車開進當地最高檔的小區內,停在一幢別墅前。女孩下了車,就看見她的同學開啟門跑下臺階,一臉擔心的表情跑到她面前。她驚訝地說:“你的臉……”
“藍色已經褪去。對不起,讓你擔心了。”她微微一笑。
和叔叔道別後,兩個女孩走進那幢別墅,裡面空蕩蕩的。“麗帆,我明天就搬到叔叔家。謝謝你這幾天來一直陪著我。”她拉著她的手說。“再過一陣子,這裡就要上法院的封條了。”
黃麗帆滿眼擔心得看著她,“你要好好的,千萬別做傻事。我會去你叔叔家看你的。”
“你放心吧。我不會和他們做一樣的傻事。”她說。
安慰的話堵在喉嚨裡,黃麗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第二天,叔叔來接她。她最後一次環視自己的房間,絢麗的水晶吊燈、淡紫色的華麗帳幔垂在床邊、花紋精美的梳妝檯,透過浴室的門可以看到裡面瓷白的浴缸光潔圓潤的一角。窗外天氣晴朗,陽臺上白色遮陽傘和露天桌椅安然地擺放著。是她所習慣的一切。她暗自納悶,究竟哪些是生活的必需品?不管怎樣,太大的帶不走。她走出臥室來到書房,一一看過書櫃上擺放著的東西。她剛繫上跆拳道黑帶時英姿勃發的相片、武術比賽獎盃。她不經莞爾,爸媽是有多擔心我會遭遇綁架。她路過一排鋼琴琴譜,又看到某個生日收到的由水晶製造的國際象棋,心裡竟生出一絲釋然,再見!沒完沒了的鋼琴課和國際象棋比賽。
她從書櫃中抽出幾本書,走到書桌前,拿起這幾天一直在看的《地藏菩薩本願經》。
黃麗帆幫她推著行李箱走出大門。這個行李箱每年都會陪著她一起全家旅行。現在也只剩下它可以陪著她前往下一段生命旅程。裡面裝著她和過世爸媽的部分衣服。書都放在她隨身揹著的書包裡。喻弘文將行李搬進後備箱。黃麗帆鑽進車中;堅持要送她過去。
她回頭看了一眼這出生後就一直居住的別墅,深紅木門在陽光下閃耀著清漆的光澤。
她心裡竟沒有一絲觸動,俯身進入車時她瞥見李元青站在遠處的路燈下看著她。六月了,初夏不該是個哀傷的季節。她在心裡輕輕地嘆了口氣,抬起頭對他淺淺一笑當做告別,坐進車裡。
那一年,她十五歲。搬去叔叔家,忍受嬸嬸半年多的虐待後,又一個人搬出來獨自居住。靠著變賣傢俱的錢和打零工的微薄薪水,她讀完了高中和大學。
☆、希臘護工
喻初藍在監控室裡回放錄影,瞪大眼睛盯著看了一遍又一遍,沒發現任何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