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叫來!”這西越四皇子姓喬名越,人們怕其危名,即便在家,也不敢呼直姓,就以越四兒來代替。
喬越見雲清沒有反應,就那麼直愣愣的站在那裡,默默的盯著他看,便收了笑,朝著旁人努努嘴:“給姑娘撿根棍子來。”
旁人剛想去街邊尋找,就見雲清接過偃月刀,冷聲道:“不必勞煩,這個就不錯。”
說著,將華秀影交給小金子,單手持刀,凌空劃過一個半圓,刀頭直指馬上之上。
喬越徹底收了笑,足下用力,跳下馬來,手持長槍,站在對面:“這樣比較公平。”
雲清冷哼一聲,心想,公平,你仗著權勢當街擄人,談何公平。
不知是哪家的小孩兒忍不住啼哭,只一聲,便又被自家大人捂了住。可這一聲,如發令般劃過夜空,兩人持槍握刀,瞬間戰在一處。
剛開始喬越只是感覺雲清力大,如此偃月刀,如非粗壯漢子,一般人都握持不住。眼見著她單手揮舞,才收了笑下來應戰。
可打著打著,就發現此人不僅只有氣力,武功也絕非一般。便使出了十八般招勢:挑,刺,披,平時顯有用到的招數,逐個用出。
雲清望著對面的一張白臉,本以為只是暴虐的皇家之徒,打了十幾個回合才發現,此人不僅力道非凡,招招用足,而且動作輕盈敏捷,一時難分勝負。
就在兩人均已有些氣喘之時,一旁的小金子忽然喊道:“你還是不是男人,不是隻打三招?”
喬越正暗道無法取勝,聽得小金子此話,便立時收槍,後退兩步。旁人馬上過來相扶,他瞪著眼甩開眾人,轉而擠出一絲怪笑,雙手抱拳:“敢問姑娘何方人士,芳名為何?”
雲清收了刀,立著,沒說話。
喬越眨眨眼,繼續道:“答了,便放你們走。”
“當真?”
“絕不為難。”
雲清將刀甩給旁人:“北齊雲清。”
說完,就將華秀影扶上馬,三人向官邸走去。
紅色的街燈還在亮著,有些掛得早的,蠟燭怕是要燃盡,火苗呼啦啦的竄著,彷彿在做最後的哀鳴。
古老的宣樂街,已然血流成河。哭聲,叫聲,吶喊聲,聲聲入耳,聲聲不息。直到後半夜,才勉強恢復了寧靜。
不聞犬吠,不聞悲鳴,只有幾個臨街的孱弱婦孺,掩著蓋子,低聲抽泣。男人們放下了手中的活計,黑著燈,暗自嘆息。
遠處,偶爾有幾簇煙花亮起。像是特意為了遮蓋什麼,見無人在意,也便悄然落幕,再無生息。
第二日,暖風夾雜著淡淡的血腥,飄蕩了幾個回合,終究淹沒在了嘈雜的市井之中。
遠處的街道又恢復了熱鬧,彷彿昨夜的喧囂,從未發生過一般。
血見得多了,人們也便麻木。只要腦袋還在脖子上,茶照喝,飯照吃,年,也得照過。生於亂世,只有苦中作樂,有樂便樂,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城中遠寧府,是為了招待大國使者特意而建,緊挨著皇宮。雲清一行人便暫居於此。
慕容風與新君有諸多要事相商,為了方便,也是為了儘快鞏固北齊與南陳新主的關係,他昨日去赴了宴便未曾歸來。有公公來報,說平南王要暫居皇宮幾日,請北齊諸將不必掛念,好生照顧自己便是。
昨日的一番遭遇,華秀影恐是嚇壞了,回來後便發起了高燒,囈語不停。連夜請了大夫,強行灌了幾付湯藥,發了汗,才稍有好轉,天亮之前,總算不再煩燥,直到東方露出了魚肚白,她才安穩睡下。
雲清伏在桌邊,抻了下腰。草草洗了澡,將頭髮往後一挽,著了身淡色裙裝,便走到了院前。
東方,有隱隱的絳紅現出。透過那一簷瓦片,若隱若現。雲清踮起腳尖,感覺看得不夠真切。索性提氣上房,靜靜的坐在簷上,看向東方。
一輪紅日,透過層層白霧,正冉冉破出。眨眼間霞光萬丈,射出萬道光芒。雲清忍不住站起身來,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那道光芒。一時間,她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溫暖;一時間,她感覺到了釋然。
一陣鐵蹄相撞,打破了她的幻想。尋聲望去,只看到一個個的紅點,眼睛還沒有從那道光芒中解放出來。
她下意識的用手去擋,過了半晌,未等看清,就見端坐在馬上之人亮出了一個笑嘻嘻的表情。定睛一看,立時秀眉緊鎖。紅口白牙,一臉的戾氣,怎的是他?
第五十七章 禮物
更新時間2013…11…28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