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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眼看局面有些尷尬,劉局衝我笑眯眯地說:“小許,我給你介紹一下,這幾位都是中華鑑古研究學會的理事,也是咱們五脈如今的管事。”

經過他一一引薦,我才知道,藥不然身前的老頭,叫藥來,是玄字門的家長;另外一個穿唐裝的老頭,叫劉一鳴,是紅字門的家長;那個鶴髮老奶奶叫沈雲琛,青字門的。這些人都是京城鑑古界的泰山北斗,也是跟我家有千絲萬縷關係的幾個世家之長。

我數了數,似乎這才三門,還有一門呢?

劉局看穿了我的心思:“黃字門的黃老先生還沒到,他路上耽擱了。”他指著我,對那幾位說道:“大家都知道了,這是小許,許和平的兒子。白字門如今唯一的血脈傳人。”

藥、劉、沈三位家長各自打量了我一眼,表情都很冷淡,完全沒有看到故人之子的激動,反而有些若有若無的警惕。我暗自嘀咕,不知許家先祖到底有多大過錯,讓他們記恨到了今天。

沈雲琛率先開口道:“如今哪還有什麼這門那門的,已經是研究學會了,何必分得那麼清楚?”她的聲音好像是京韻大鼓的味道,抑揚頓挫,極有韻律,煞是好聽。我忽然注意到,沈雲琛背後站著的那人,我似乎在哪裡見過。沈雲琛簡單地介紹道:“他叫沈君,是我們家的高材生。”沈君略一點頭,把臉重新隱沒在陰影中,一句話沒說。

這時劉局笑道:“沈大姐說的對。不過今天咱們是家宴嘛,不提公事,只敘舊情。古人說得好:六月清涼綠樹蔭,小亭高臥滌煩襟。來來,我先敬幾位一杯,權當開席。”說完他端起身前的酒杯,一飲而盡,同桌的人也紛紛端起來,不冷不熱地幹了一杯。

能看得出來,劉局不在鑑古研究學會之內,但卻頗有影響力。他的一舉一動,都引導著整個局勢,到底是當領導的人,氣勢和其他幾位閒雲野鶴的學者風範大不相同。

喝完酒,劉局把酒杯輕輕擱下,十指交疊,慢條斯理道:“我今天把大家叫過來一起吃飯,不為別的,還是為這兩天咱們一直討論的事:五脈聚首。今天我特意把許小朋友也叫過來,民主嘛,就是要各抒己見,暢所欲言。”

他這番話說完,我感覺到好幾道視線在我身上掃過,有的帶刺,有的冰涼。從進院到現在,劉局一直沒讓我坐下,不知是有意怠慢,還是有什麼別的想法。不過他既然已經挑明瞭目的,我也不好直接離開,只得尷尬地站在原地。

沈雲琛道:“小劉你可得說清楚,這五脈聚首,到底是什麼意思?”劉局回答:“既然重新找到了許家傳人,我是想把白字門迎回來,讓他們重回五脈之列,不然咱們這個學會不夠完全。”

沈雲琛冷笑一聲:“咱們五脈,從來靠的是鑑古的手藝,不是什麼血脈。他一個小孩子,就算僥倖鑑出幾件玩意兒,憑什麼獨佔一脈與咱們同席論事?”

藥老爺子往桌子上一拍,應合道:“沈家妹子說得對。五脈也罷,鑑古學會也罷,都是憑實力說話,不問他孃老子是誰。”藥不然在一旁聽了,急忙插嘴道:“許願的鑑古水準,可不差,我今天……”

“閉嘴,這沒你說話的份兒。”藥老爺子喝道,藥不然只得閉上嘴,悻悻退回到後頭去。

面對這兩位大老的反對,劉局早有準備,他拿起筷子在半空劃了一圈:“無才不服人。我今天特地把他叫來,也是希望幾位理事能給他個機會,讓小許證明一下自己。”

藥老爺子和沈雲琛商議了一下,然後把臉轉向我:“小許,看在你是許家後人的份上,我們也不誠心刁難你。你看這桌子上,已經上了一道菜。你不動筷子,猜出盛放這一道菜的器皿究竟有何來歷,我們就讓你上座議事。”

這時候,一直沒說話的劉一鳴睜開了眼睛,緩緩道:“這都是你們玄字門的瓷器活兒,拿這個考較白字門的人,虧你想得出來。”藥老爺子一抬下巴:“那又怎麼樣?他若連這些都說不清楚,那我看咱們還是散了席吧,別耽誤工夫,我還得去天津聽相聲呢。”

這時我才注意到,劉一鳴的眉眼,和劉局有些類似,兩人說不定有什麼親戚關係。

劉局問我:“怎麼樣?小許,你覺得呢?”

我沒別的選擇,只得回答:“盡力而為。”

藥老爺子這道題,出得實在是刁鑽。那幾個盤子上都擱著各色菜餚,又不能動筷子。我別說去摸,連看都看不到,尋常的鑑古法子,這回都用不上了——看來只能從菜品上做文章。

藥老爺子看到我為難的神色,開口道:“我也不叫你斷出是哪個窯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