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白胖長大了好些呢。”
蘇員外如何不明白她話裡意思,字字都是含沙射影說著金氏虧待了平安,不由火起,待得朱娘子將平安抱了來,蘇員外接過,在手上一瞧,那平安竟是比在金氏處瘦了一圈,不由沉下臉,問道:“你這個奶媽子是如何做的?平安怎地就瘦了這許多?”朱娘子聽了,忙道:“員外,小少爺在奶奶那邊睡慣了,乍然換到這個地方,夜裡就不肯睡,哄個半日,也不過只睡兩三個時辰。白日,白日。”說了,又飛快睨了團圓兒一眼,道:“姨娘精神好,說話聲音不免就大些,小少爺偏是個淺眠的,略有個聲音便醒的。”
朱娘子因怕蘇員外責怪自己沒照料好小少爺,故此就說了實話,且她也是個乖覺的,怕說白了得罪丁姨娘,故此言語含混些。蘇員外如何不懂,便道:“我知道了,你去把平安的東西收拾了。”說著抱了平安就朝外走。團圓兒見了這樣,如何不明白員外是要把孩子帶走,一時情急,撲了過來就抱著蘇員外的腿哭道:“員外,你這是耍弄妾麼?一會兒把孩子送了來,一會兒又接了去。妾如何當得起?”
卻說蘇員外正朝外走,叫團圓兒這一抱,腳下就是一個趔趄,忽地就想起了夏荷所說,這個賤人也曾這樣抱過金氏,險些害得金氏摔了,勾起了心頭怒火來,回身就是一腳,將個團圓兒踢得滾了幾滾,團圓兒幾時吃過這樣的苦,伏在地上,又痛又急又怕,哭道:“員外上回打得妾血山崩,這會子要踢死妾麼?”
蘇員外冷笑道:“你愛死便死,我不攔著。”說了大步跨了出去,就吩咐鎖門。底下人不敢耽擱,急急去拿了鎖來要鎖門,團圓兒正痛得不行,跪在了地上哎喲,聽得鎖門兩字,連爬帶撲,滾到門前,急道:“妾做錯了什麼,如何要鎖起妾來。便是朝廷定人罪,也要有個章程。”
下面人因奉了蘇員外招呼,又兼不喜這個姨娘已久,手下哪裡肯容情,將團圓兒用力推開了,把門帶上,落鎖。團圓兒在裡頭聽得鎖門的聲音,哭罵道:“狠心短命的員外,妾一身一體都給了你,還給你們蘇家傳遞了香菸,你聽了那個毒婦的教唆,就這般對妾,妾就是死了,也是個冤死的鬼。”
蘇員外哪裡理她,一轉頭見鈴兒勾頭縮肩膀站在廊下,果然是十分可憐的模樣,就叫了她過來,就叫她收拾了跟著朱娘子去。鈴兒見團圓兒今日受了這些氣,知道一會兒必是出在自己身上,早怕得不行,此時聽蘇員外叫了一起去,恍然得出生天,忙答應了,去收拾自己東西,她也不過幾件換洗衣裳,只包了一包,跟了蘇員外便走。
且不說團圓兒在裡頭哭得如何傷心欲絕。只說外頭她的娘王氏,也正是焦急萬分。
遭辱 撒潑
且說王氏只為女兒正得寵,又生了兒子,休妻一事必是一說就準,不料數日音訊全無,不由就心焦。這日坐在鋪子裡發呆,卻聽得有人笑道:“王大娘好。”王氏抬了頭一瞧,見是保正方青,立時站了起來,笑道:“原來是保正老爺。”這話音兒才落,又想起團圓兒如今已是本縣首富蘇員外的愛妾,蘇府的富貴臉縣太爺也要高看一二分,故此臉又拉下了,不緊不慢道:“保正老爺要打什麼油?”
方青摸了摸鬍子,慢悠悠笑道:“王大娘,你女兒真是好福氣之人,果然應了那夢。”王氏聽了,心思躍動,這方青怎麼說著也是一方保正,保不齊蘇府要休妻的事兒,他先得了信,只為從前得罪過我們,故而先來討好賣乖。只是你害得我兒丁豐不能生育,待團圓兒做了員外奶奶,我必定叫她給哥哥報這個仇,想到這裡,臉上更是冷淡,只說:“我們團圓兒自然是有福氣的,不然,也不會進門就有喜,一胎就生個小員外出來。”
方青笑道:“你老女兒的福氣還不止於此,你這女兒連金氏大奶奶也帶得旺了起來。我只聽蘇家西街上藥鋪保和堂的掌櫃說,如今大奶奶已然有喜兩個月了,員外喜歡得什麼似的,只要大夫開出來,憑它什麼珍稀難得的東西,都流水一樣往家送去。”
方青這番話直說得王氏臉色變更,心中十分不安,嘴上依舊強道:“十年不生,如何現在就有了?也保不齊是什麼病,怎麼知道就是喜!”
方青正是為著求親不遂,故而懷恨已久,方才去保和堂贖藥時,見蘇府管家蘇貴在叫取藥,一□都是珍稀難得之物,平日裡有錢只怕也難得,如今卻是一盒子一盒子的搬了出來,心中自是好奇,見蘇貴去了,方問那藥鋪的掌櫃。掌櫃同他也是熟人,又因著是好事,故而也不瞞他,就實說了。方青聽得大奶奶有喜這話,高興得意非常,連病也好了五分,藥業不用吃了,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