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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笑吟吟道:“嫂子若是想我了,何苦託病呢,必是有事,我想著,若是旁的事,嫂子也就直說了,既託了詞,左右也就是我煩嫂子那事有結果了呢。”康孺人聽了,纖指點了點金氏笑道:“怪道你哥哥說,你若是個男人,只怕比他還厲害呢,如今我果然信了。”

金氏笑道:“那是哥哥誇我,我如何就敢同哥哥比。”說了,就在康孺人這裡開啟信瞧了,待得看畢,倒是嘆息聲。

原是金氏曾問過鈴兒的姓名家鄉住址,不過循例而已,本也不甚在意,及後見團圓兒不像是安分守己的,便有意在她身邊插個眼線。那回過生日,康孺人來祝壽時提及哥哥金鶴齡升了刑部都給事中,她心中便一動,央了哥哥去查鈴兒家鄉還有什麼親戚。

金鶴齡是刑部都給事中,官位雖只有七品,這許可權兒卻大,執掌刑事訴訟,受理冤獄,駁正本司所上奏章,連詔旨都能封駁。這查一知道家鄉姓名之人的家中根底一事,可謂不費吹灰之力,一封信下去,下頭有司推官自會查詢,尋得詳細了,又一封公文報了給金鶴齡。

卻說,鈴兒本姓唐,原也是好人家的女孩子,家裡雖不算有錢,倒也茶飯不愁,只可憐她六歲時父親就意外亡故了,家中只餘母子三人,她娘平氏是個孱弱婦人,沒甚主見,偏遇著個狠心貪婪的小叔子,今兒來借幾兩銀子,明兒來要一袋米,若是不給,就摔盆砸碗,囂罵不休,給了還能安生幾日。唐家小小家底又如何經得起這般折騰,不上兩三年就只餘兩間瓦房了,連幾口薄田都叫那小叔子霸佔了去。那小叔子竟還想著霸佔剩下的這幾間房,便誣賴自己嫂嫂與人通姦,編排了許多不堪入耳的話,說得街知巷聞,平氏一時氣急,一頭扎井裡淹死了。

鈴兒的哥哥喚作唐勇,彼時也不過十四,五歲,傷心激憤之下,拿著棍子去找自己叔叔講理,兩人爭鬥起來時,唐勇失手就將人打死了,被捉在牢內,論罪名原是十惡中的不睦,本是死定的。也是唐勇命不該絕,遇上了個宅心仁厚的知府,因憐唐勇年幼,又事出有因,死者誹謗了他的孃親,這番激憤之舉,也算得為母申冤,也算得一個“孝”字,且是雙方互毆時誤傷,是以格外法外開恩,判了杖五十,流三千里。可憐鈴兒頓失所依,本靠著東家一口飯,西家一件衣的活著,只過了一兩年,竟也不知所蹤,卻是叫人柺子給拐了。

金氏看完,唏噓不已,又交了康孺人看,康孺人也道:“好可憐的孩子,如今她即在你家,你好生看覷,待日後配個好人家也就是了。”金氏嘆道:“她若是我跟前的,少不得我提攜她,偏她是在丁姨娘跟前的,只怕我越待她好,她越吃苦呢。如今也只能再等幾年,到了十八歲,找個好人家放出去也就是了。”康孺人深以為然。

金氏又道:“嫂子,我瞧著鈴兒的哥哥倒是可憐,論理他也是個孝子,若不是他叔叔欺人太甚,逼死他母親,他也不會闖出這禍來。如今小小年紀就在嚴寒之地受苦,只怕今生與自己妹子再見不著,叫人想起來倒也心酸。”康孺人聽了,不由也嘆息一聲道:“可不是,那孩子倒是個好孩子呢,怪可惜的。”金氏便笑道:“如今哥哥是都給事中了,要救他出生天不過舉手之力。一來,那孩子也好有個前程,二來,也是積德之事。嫂子,別說我說話晦氣,哥哥如今掌著刑獄呢,手底下難免有勾決的人犯,雖是國家典獄,究竟是有殺氣的。”

康孺人聽了,低頭想一想。嘆道:“你這話也是有理呢,待春暖上京了,我同你哥哥說說。”金氏便笑道:“倒也不急,咱們瞧著幾時朝廷有恩典,把他名字加上去也就是了,全在哥哥硃筆。”康孺人也自點頭,此事便拋過不提,姑嫂倆自說些閒話。

卻說金氏在母家住了七八日,蘇員外已是等不及,派了轎子去接,第一回叫康孺人打發了回去,只說姑嫂難得相聚,再留她住一晚,蘇員外便叫第二日再去接,這會子,是叫老孺人打發了回來,只說是母女要分離了,捨不得,再留她住幾日。蘇員外眼見得團圓兒毫無理家之能,家中那些丫鬟媽媽婆子比之金氏在家時,懶怠了不少,一時回去竟有沒有熱水的,哪還耐得住,這日吃了午飯,又從藥鋪子裡取了幾支上好山參,又親選了一斤極品血燕,親自帶了,往金府去接人。

卻說金府門上的見是姑爺來了,撒腿的往裡跑,一路報了進去。金氏正親手剝松仁給老孺人吃,聽說蘇員外親身來了,不由粉面紅了一紅,老孺人先說了請字,又向著金氏笑道:“我故意留著你,就是要他急,你瞧瞧,過來來了。你日日在家,他也想不到你的好處,只有你不在他跟前了,他才知道你的好。”金氏方感老孺人實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