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平樂郡主此刻對他所提出的所謂“合作”,分明是扯淡,委屈了誰,絕不可以委屈了顧竹寒。
他一口回絕,“謝郡主的一番美意,但是我已經有了意中人,恕我不能接受你的提議。”
平樂郡主見自己三番四次低下身段都得不到他的重視,不由冷笑道:“你的意中人?不會是從一回來祈風直至現在都躺在床上還差點被人毒害的那個病秧子吧?”
顧玉駱聽得出她話中有話,顧竹寒差點被人毒害的事情外界壓根沒有多少人知道,現在平樂郡主肆無忌憚地說出口來,便證明這件事情與她有關,搞不好還是安排人下的手。
當下禁不住銳了眉目看她,語氣還是朗如三月清風,可是話鋒隱隱變得尖銳:“是你派人下的手?”
他的氣勢無形威嚴凝重起來,平樂郡主自認為是見慣大世面的人,看得近在咫尺的那個溫潤如玉的少年因著她的一句話而變得徹底難以相處起來,心中不由憤憤,“是本郡主做的又如何?區區一個無權無勢的賤婢,都碰你去用心對待,哼,我沒有派人直接殺死她已經是給面子她了,還輪到她今天得以入主魏王府,簡直是……”
“啪——”
不等平樂郡主說完,顧玉駱突然抬手一巴掌招呼過去,直打得平樂郡主右頰高高腫起,精緻挽起的髮髻散落一側,狼狽至極。
“你敢打我?”
蘭亭之中,平樂郡主死死捂住自己的臉,似是不可置信那般看向站在自己身前的顧玉駱。
“是又如何?”顧玉駱平靜地收回了手,彷彿打了面前這個自己不可得罪的郡主並不是什麼大事,他盯著她,語氣警告:“你是郡主我或許應該要尊重你,但是你可以肆意侮辱我,卻不能武斷辱罵她。”
他說得平靜,語氣並無太大的起伏之處,說罷,便頭也不回想要離開蘭亭。
“莫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所重視的那位是什麼身份。”不等顧玉駱走出幾步,平樂郡主忽地出聲,語音裡帶著怨毒:“在你找到她之前,她是特地為了救那人而千里迢迢從南唐趕過來的,你口中所說的那位冰清玉潔、像天仙那般美好的人兒,難道不比本郡主更加骯髒不堪?你以為她在南唐王宮裡呆了這麼久還有可能是完璧之身?趙鈺,莫要自欺欺人了,你不看看南唐國主是什麼人?但凡是一個女的都看得上的,你說你的意中人難道就沒有和他共度雲霄過?”
真是奶奶個熊啊!
不遠處,李邃還隱在樹叢之後聽他們二人之間的對話,此刻聽至平樂郡主為了挑撥顧玉駱與顧竹寒之間的關係,居然不知廉恥地扯到了自己,而自己又被她說成一個人儘可夫、對女人毫無追求的形象,心下憤懣又不得排解,只得在心裡來來回回罵了她十幾二十遍。這樣專門戳人痛處的女子怪不得都已經是十九歲了,還沒有人敢娶入府!
顧玉駱始終背對著她,此刻聽得她口無遮攔說出這樣他在心中一直都不想正視的話,不由狠狠握了握拳頭,“平樂郡主,莫要以你小人之心妒君子之腹,我與她,非你可以挑釁的。”
李邃雖然不是很待見顧玉駱,可是此刻聽得他義無反顧地反駁平樂郡主的話語,心中不由暗讚一句,原本還想繼續聽下去的,可是害怕待會兒天一黑下來,自己更難認路,唯有趁著顧玉駱還沒有發現自己的時候,躡手躡腳往外面走去。
他花費了很長時間才稍微摸清顧玉駱在魏王府所設下的陣法,李邃對於奇門八卦之術並不是特別熟悉,偌大南唐王宮都是任他走的,而他年少時一直是一個被放養型的閒散皇子,更是沒有太多機會接觸這一些。可不,待得他從陣法裡出來的時候已然到了太陽落山,天氣轉寒的時候了。
他搓了搓手,見四下無人立即往外走去,待走了幾步之後卻是看見那位已然被編制到侍衛隊裡的袁亮仁兄換班休息。他並沒有上前打招呼,只是微微笑地看向面色微有蒼白的他,想來今天早上那一烙印傷得他不小啊,到得都快要日落西山的時刻居然還看見他這副慘無人道像是被鞭打了好幾萬遍的模樣,真的是大快人心啊。
他目不斜視地從他身前經過,袁亮仁兄則是挺直站立在原地,也目不斜視、十分淡定地看著小黑馬從他跟前經過,兩人十分之有默契那般,在擦肩而過的那一刻微微從鼻子裡冷哼了一聲,都頗為不屑。
這一天,外院、蘭亭都過得相當之不尋常,而顧竹寒所居住的內院則是一如往日,水靜鵝飛。
“姑娘,您現如今肯吃藥就真的太好了!”
絞紗梨花木大床前,一侍女正侍候著顧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