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為什麼,眼淚還是灑了一地。
很久很久以前,小女孩曾對小男孩說,她喜歡一種叫做銀線梅雪的花,可惜他們住的地方一開始種植很少。
那一日,他拉著她的手,偷偷跑到鷹宇國唯一種植有銀線梅雪的梳王府。
她踩著他的肩膀,翻上牆,再將他拉上來。
那一日,她穿著粉嫩嫩的裙子,嬌豔如春日裡溫柔的花朵。他一頭淺綠的絲,兩個人就像花兒和葉,花兒離不開葉,葉兒離不開花兒。
“這個樹好高哇,夠不著,乾脆一鞭子抽下來就能摘到花瓣了。”她笑呵呵地揚起手裡的馬鞭。
“不要,打下來會抽碎的,就不完美了。還是摘!”他說。
“那你爬上去給我摘。”
“我……我不會爬樹。”
“笨死了,那我來。”
“不要,你摔下來怎麼辦,會痛的!”
“你怎麼像個女人一樣婆婆媽媽的,我不怕痛!”她勇敢地拍拍胸脯,望著高高的梅樹,還是嚥了咽口水。
他看出她的心悸,爬地上弓起背:“小雪,踩到我背上。”
☆、Chapter 58 花又開了
“好主意。”
粉色的繡花鞋踩背上,她一直扭來扭去重心失調,踩得他有點痛,腰間墜下的馬鞭硬硬地劃到他的面頰,他心裡卻歡喜。
“絕,你看,我採到好大一枝哦。”她坐樹上衝他興奮地搖晃自己的戰利品。
“好漂亮。”見她開心,他也開心,可怎麼下來卻是個大問題。
她從小怕高,興奮過後,才覺自己爬得太高下不來,竟害怕地扁嘴要哭。
“噓,別哭,哭了就被人現了。你跳下來,我接著你!”他張開雙臂左左右右地計算好位置。
等她張開雙臂跳下來,他才意識到自己也不過是和她一般大的小孩子,哪裡承受得住高空落體的重量和速。
兩個人抱一起摔倒地,嘣地一聲。
恰起一陣風,花瓣紛紛飄落,像下了一場花雨,她銀色的卷被風吹散他的面頰,癢癢的,落下來的花瓣,軟軟的,香香的。
她的腦袋撞他的腦門,忽然痛得哇哇大哭:“哇唔——你的腦袋幹嘛長得這麼硬!”
“腦袋要是像豆腐,一晃碎掉怎麼辦?”
“你還狡辯!”
哭聲和兩人的爭吵驚起了王府的管家,以為是小偷:“誰那裡?”
“快跑!”他慌忙起身,臨了還不忘回頭撿起那枝梅花,拉著她的手一路狂奔。
到了安全地,兩個人都氣喘吁吁,累得直不起腰,他才笑著將一支梅花交到她手:“給你。”
她興奮地咧唇笑,露出豁掉一顆的潔白小牙。
可惜手的一枝梅樹杈只剩一朵孤零零的梅花,她失望地一撇嘴:“全跑掉了,只剩一朵看起來倒沒滿樹的美。”
他很想告訴她,世間繁華無數,和她相比,也不過是平凡的背景。
他為她將跑亂的卷簡單地攏了攏,一朵梅花小心翼翼地別間。
她拿過他手的紈扇,學著大姑娘的樣子擺出各種造型:“絕,你看我美不美?”
小女孩間的銀線梅雪,風微微閃動銀色的亮光,繪著白蓮的紈扇,遮一半面容,唯有一雙銀白色的眸,剔透如水晶,純澈地萬年不被紅塵侵擾。
那樣清澈的眼,那樣清脆的笑聲,那一瞬,他的心怦怦直跳,春風、流雲、心跳、世間的一切剎那間全引入她眼眸,那是絕美的風景。
他的心,再也無法抹去。
那一日,也是第一場雪,那一日,銀線梅雪盛開,就像天上的雲朵降落樹冠,美極了……
而那一日以後,再也不會有一個女孩手執紈扇,對他眼波盈盈,那雙清澈的眼,連他的倒影都不會再有了。
男人獨自站梅樹下,那麼多那麼多的記憶,以為時間過了許久,他心也不過是一個瞬間。
他站了很久,靜靜地,一動不動,直到天空破曉,第一縷陽光照他身上折射出剔透的光線。
原來,他綠色的絲已被雪積了厚厚的一層,肩頭也落雪無數,遠遠看去就像一座冰冷的雪雕。
終於,他伸手接住飄落的雪花和花瓣,緩緩收起顫抖的手指,將那花瓣和雪片握手心。
小雪,你看,下雪了,銀線梅雪又開了。
可當我站這樹下,這繁花盛開映了滿眼,我真的很難過很難過,我總覺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