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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及待地讀了起來。

這是一封懺悔信。

當年的事情,嶽一然也大概聽嶽則安談過一些。那時候漢娜在賓士公司做客服,每天下班都很晚,有一天在公司門口等米卡來接的時候,便遇上了剛從酒吧出來喝的醉醺醺的小混混,對她欲行不軌。這時米卡及時趕到,看到愛妻的衣服都被人扒開了,自然氣憤得目眥欲裂,拿起手邊的棒球棒就是一個猛敲,兇手當場頭部出血、倒地不起。送到醫院後雖然搶救過來了,但是傷到了神經,從此手腳都不太靈便。

惡人得到了報應,這本來應該是皆大歡喜的事。可是兇手那邊突然指控米卡故意傷害,並且僱傭了龐大的律師團,最終讓法官相信他並無惡意,是米卡和漢娜勾結陷害於他,否認了米卡棒擊他頭部是出於阻止他犯罪的目的。米卡被判□□後於獄中自殺,漢娜在多年以後終於也追隨他而去。

這封信是兇手的父親寫的。

“柯卡斯是我和他母親年過四十的獨子,雖然有意讓他得到教訓,可老妻苦苦哀求,他那時也生活難以自理,我心中不忍讓這樣的他在獄中受盡折磨,這才昧著良心顛倒黑白,指鹿為馬。”所以就讓別人的兒子受盡折磨嗎?看到這裡,嶽一然冷笑一聲。

喬納斯右手暗暗地握緊了拳頭,怒火從兩肋間噴湧而出。

“可我沒有想到,卡恩先生竟會自殺!得知以後,心中慚愧後悔不已,有意在經濟上彌補一番,不想您不願見我,也不願接受我的幫助。這麼多年,我一直難以忘記此事,在離開人世之前,還是想像您致以最誠摯的歉意,請您體諒一個父親的心。”

錢能買得到人命嗎?喬納斯抬起頭:“他以為寫下這樣一封信就能無愧無悔的上天堂了嗎?任他有再多的理由,他都害了人命,還是為了一個人渣!”

後面的字越來越潦草,筆跡也越來越淡。喬納斯問道:“他是不是死了?”這樣的人總不會因為筆沒水了才寫不出字來的吧?

嶽一然點點頭:“這信是執行遺囑的律師送來的。”

喬納斯三兩下把信撕了,冷靜得讓人心驚:“他永遠不會得到我的原諒,正如我母親也永遠不能原諒他一樣。”

“他們不會再見面的,”嶽一然摸摸他的腦袋,“這樣的人上不了天堂。”那兇手之於米卡,好似砂礫於珍珠,而這個蚌卻因為這砂礫是自己肚子裡的,就碾碎了別人家的珍珠,還要把這一切賴給自己的慈父之心,愛妻之心,來顯示自己有多麼仁慈寬厚似的。說一句對不起就能表示他是一個善良的人嗎?不,他的靈魂裡已經刻上了罔顧人命的自私烙印。

“那個兇手呢?”喬納斯問。

“他多年前就已經死了,”嶽一然說,“多行不義必自斃,他感染了艾滋病,在恐懼與痛苦中死去。”

聽了這話,喬納斯也不覺開心,依舊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指甲卻深深地嵌入掌心,留下好幾道血印。漢娜臨終前不希望他再糾結此事,他應該挺她的。這件事已經毀了兩個人的人生,他不能再做第三個。

喬納斯這麼告訴自己,心臟的某處持續地傳來綿長的痛感,心底卻又有些釋然。愛也好,恨也好,隨著上輩人的塵歸塵,土歸土,一切都結束了。

第27章 名揚天下

嶽一然倒是有些後悔今天提起這樁舊事,毀了喬納斯的好心情。她手足無措地站立在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他的表情,卻見喬納斯忽然笑了:“你不要擔心我。你不是說過嗎?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萊娜的年紀明明比他小,卻總像大姐姐一樣為他操心,讓他覺得既溫暖又無奈。

他的眼眶還有些發紅,神色卻很平靜,他們兩人這時靠得很近,隱隱能感覺到對方的體溫,帶來了淺淡卻長久的慰藉。傷心的時候,也許陪伴才是最好的安慰。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天空下起了傾盆大雨,洗刷著整個城市的灰塵。開啟窗戶深吸一口氣,帶著青草芬芳的氧氣便滌盪了整個身心。

外面傳來嘩啦啦的雨聲,嶽一然和喬納斯手拉著手仰躺在床上,兩人的眼睛都睜得大大的,小聲地說著話。

這一夜註定無眠。

“等你有空的時候,陪我回一趟家。”嶽一然忽然說。

“咱們過兩天不是就要回去了嗎?”喬納斯疑惑地問,“為什麼要等到有空的時候?”

“不是斯圖加特,萬里之外才是我的家。”嶽一然側過身笑了,“我可不是德國人。我是萊娜,可我更是嶽一然。”

“缺一人?”喬納斯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