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您的衣著談吐,舉止言行觀察,您更像一位權勢亨通的貴族。當然,正像您說過的那樣,對您,我或許只需知道一個名字即可,但是,如果我關於您身份的猜測都是真的話,您果真身份高貴的話,那麼,顯然,我就有資格與您談判了。”
“談判?”饒有興味地蹺起二郎腿,男人挑起兩根手指平復了有些皺褶的長衫下襬,順著手指的方向由下往上將欲以談判為名公然預備和他站到對等地位上的對手。
“是的。這正是我想說的。”下意識沿著散發出的血腥味的唇畔舔舐,忽然瞥見男人一動不動注視她的目光,不禁驟然臉紅。顯然,她這麼做與誘惑無關,而僅僅是出於飢餓。不敢看他,轉過臉,說得飛快,
“如果您恰巧是一位高高在上的權貴之人的話,那麼我就完全有理由從某個側面相信您的氣度與胸懷,相信您的見識與肚量。”陷阱之所以成為陷阱,總要在其逼真與煽情。尤其以謊言編織的更是不能偏離此種方向。
話說到這兒,停下看了看男人被誇得飄飄然的神情,女人更加賣力。接著說,“也像感激這一年來您對我無私的關照與安排一般,懷著同樣的敬意充分信任您的人格。”
一直仔細聆聽的男人如雄鷹高空俯衝抓捕獵物般死死扣住她話裡兩個字不放,“你迄今為止對我的所作所為還叫我以為你不知道這‘感激’一詞怎麼寫呢?”
斜睨著她脖子漲紅,他摸摸後腦勺,“難道你所謂的感激就是以這種方式嗎?”
在逼視著女人臉色在青白紅好一陣變幻之後,他忽又邪惡地開口,把頭湊到她耳邊,採用著惡魔般低沉得幾乎聽不見的語調,
“你該知道,我期待你感激的真正方式是哪一種。”
如玉再次為這話裡黑暗隱晦的意味惱火,壓住怒氣,偏過頭,拉開與他的距離,以端莊的眼神接續她原先的話題。繼續構築她防禦工事般的陷阱。把他對她一年來衣食住行方方面面的細節周到之處重新又誇了一遍,說完,已有些力不從心。
“總之,您一直以來是這麼善待我。而我,承蒙您的厚愛,也必將以同樣的敬重來待您。”
這時,胤禛已聽得有些煩躁,手指不停輕擊在桌面,心裡數著數,在猜她倒在面前時出現的數字是單是雙。
“四爺……胤禛……我說了這麼多,無非是想表達我對您的尊敬。如此顯赫卓越的您必定所到之處都受人行禮作揖,享受眾人的敬意。而我,也正屬於這些人群當中的一員。我對您的尊重從來都……”看了看他腦後的白紗,吞吞口水,有些結巴地繼續,“對您的尊重從來都沒有停止過,俗語說得好,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如若您被別人輕慢地對待了,想必您也會大動肝火吧。因此,請您不要抹殺掉我心裡對您長久積蓄下來的敬意。並讓我繼續儲存這份崇高的情意下去。我會為您做任何不違揹我本性的事。來報答您眷顧的恩情。”說到這兒,她拿眼睛瞟瞟他,見沒什麼激烈反應,以為是被自己說動心,不由更是添枝加葉地贅述,“我會像李老嫗一般為您掃地、鋪床、端茶、倒水,只要您願意,我完全就是您的僕人,完全聽憑您的吩咐。”
男人逮到末尾那句,噙住笑意,細細看她,眼角眯成一條縫,“你當真要做什麼都聽從我吩咐的僕人嗎?”
如玉以為他被說服了,高興地一個勁點頭。心想繞了那麼多,總算能擺脫糾纏,浪費許多力氣,倒也算值得。
哪曉得男人下邊的話就叫她傻眼,“我命令你吻我。”
眼前漆黑,曉得一場努力終化為泡影,她跟著暈倒。當然,也包括飢餓的原因。
摟著懷中的女人,胤禛恰好數到九百,一邊嘆息她的倔強,一邊趕緊叫來老嫗。看著被灌下米湯漸漸恢復血色的女人,他斜眼老人,忽問,“你敢肯定那個方法對她管用?”
老嫗受寵若驚地猛點頭。說是幾次見她救助過受傷的小野獸,必定是錯不了。
第二天如玉睜開眼,懷裡就多了一隻喵喵亂叫眨著一雙嬰孩般無辜眼神的貓咪。愛憐地摟住渾身雪白細小的它,低下腦袋,摩挲在一片柔軟的皮毛裡,久久撫摸。
與此同時,素來不喜歡貓狗的男人第一次感受到小動物的可愛。隔著門,他看得眼直。
☆、CHAP75 深牢大獄
黑乎乎的甬道在眼前曲折蜿蜒,映襯在只能看見人影模糊的燈光下,更顯詭異。甬道兩邊青石磚構築的牆壁因為長久不見陽光的緣故,散漫分佈著只適合在此種幽閉環境中生長的青苔。只要不小心捱到,就會感受到觸手的冰涼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