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僵之後,隨即又笑了起來,“果然是聰明慧黠的沈更衣,縱然已經被禁了一年多的足,哀家竟然還是沒有半分事能瞞得過你。”
“太后過獎了,嬪妾能有今天,也是太后諸多兼顧的緣故了。”我亦笑得意味深長。
“好了,哀家也不跟你這兒繞圈子,”太后終於不耐,將手一揮,袍袖間揚起一股極幽濃的香氣,燻人欲暈,就聽她道,“如今皇上糊塗,拿著一根狗尾巴草兒當牡丹花兒似的寵得無法無天,實在不像樣兒,只是他糊塗,哀家卻不能糊塗,今兒你也該看出來了,哀家擺這個團圓宴,為的就是讓宮裡百花齊放,皇上能夠雨露均施,然而哀家想著皇帝那個性子,宮裡妃嬪雖然多,卻個個兒的都是大家出身,自小閨訓嚴緊,縱然有心,也未必就懂那些迎合之術,能將皇帝的心從那狐媚子的身上收回來,想來想去,哀家就決定給你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說到這兒,她兩眼定定的看著我,似在等著看我欣喜若狂的樣子。
然而我卻只是淡淡一笑,“太后就不怕虎未除掉,狼又為患麼?”
她的身子微往後仰,舒服的靠進錦墊裡去,“哀家只是不想宮裡再見血腥,否則,狼也好,虎也罷,哀家自有那屠虎除狼之術。”
她的話裡分明滿是森冷的殺意,我想著她之前為了對付我,連靖海王這個大患都不息冒險利用,心中頓時一凜,亦知她的話算不得是大話,她如今想著這樣的法子,想來也是不願和英宏再次撕破了臉皮,畢竟,她和英宏其實都是在一根線上拴著的,有英宏,才會有她這個皇太后,真要徹底的翻臉,她也不願意。
到此時,我亦不用再和她做口舌之爭,我和英宏相配合演了這麼久的戲,亦不是為了今天和她做口舌之爭的。於是屈了身為禮道,“太后胸懷寬廣,心襟廣闊,若果然願意拋棄前嫌,恕了凝霜的滔天大罪,凝霜願從此當牛做馬,萬死不辭。”
太后微眯了眼看了我許久,似要從我的神情裡看出我的誠意深淺,我的頭再抬起來時,已是滿眼的淚,“凝霜當年得太后青睞,抬舉凝霜進宮享這潑天的富貴,凝霜銘感五內,奈何先皇后不容,迫害凝霜,凝霜自從睿兒死後,心力大傷,誤以為只有爬得最高方能保得不被人欺負,從此心魔進駐,入了魔道,這才做出後面這許多天理不容的事來,被禁足的這一年多,凝霜痛思己過,已是大悟了,若得太后垂憐,肯解了凝霜的禁足,將昊兒從昭儀娘娘那裡替凝霜要回來,凝霜感激不盡,從此盡心伺候太后左右,再無二心。”說到這裡,我深深的拜了下去。
第269章 第二版本之 利用 二
太后終於面露笑容,抬手虛虛一扶,道,“沈更衣能有這樣的心性,哀家很是心慰,”說到這兒,她似極能感受似的一嘆,“哀家在這宮裡活了幾十年,宮中的爾虞我詐,人心難測,哀家亦見得多了,你以往雖然糊塗,哀家卻也能理解一二,嗯,只要你以後痛改前非,哀家也不會虧待你。”
我心裡好笑,臉上卻是極感激的樣子,“若得太后不棄,凝霜粉身碎骨,亦難報萬一,只是不知道,太后要凝霜做什麼?”
太后見我問,她的眼一眯,臉色刷的就是一沉,“哀家要你重拾和皇上的那份情意,將皇帝的心從常珍珠的身上收回來,以後勸他進入正道,專心國事,再別讓皇帝受美色的迷惑,”說到這兒,她又冷了眼看著我,“哀家雖然許你再見皇上,只是你也要放聰明瞭,當以往事為鑑,別再給哀家輕狂囂張了,否則,哀家就要你的命。”
我撲的俯身在地,“凝霜不敢,”然而想想,我還是凝了眉為難道,“凝霜只是擔心,如今凝霜容色已衰,只怕……”
太后冷聲喝道,“若你不能收回皇上的心,就從此再別想見你的兒子。”
我“咚”的一聲重重磕下頭去,“太后放心,凝霜定當竭盡全力,萬死不辭。”
從榮壽宮回來,裁雪早已經等得急了,見我平安而回,頓時鬆了一口氣,忙不迭的扶我坐下,又打來水給我淨了面,這才問道,“小主怎的這麼久,奴婢見別的主子娘娘們,早就回了呢。”
我心中高興,仔細拭乾淨了臉上的水漬,向裁雪笑道,“我今兒看見昊兒了。”
“什麼,”裁雪正端了盆要出去倒水,一聽我的話她竟是大吃一驚的樣子,手一歪,盆裡的水頓時“譁”的潑了滿地,她顧不得這些,衝過來一把抓住我的手,顫聲道,“是……是真的麼?”
我皺眉看她,嘴裡佯嗔著道,“怎麼還是這樣冒冒失失的,”裁雪卻不管,她“咣啷”一聲扔了銅盆,滿臉喜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