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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話未說完,只聽“啪”的一聲,太皇太后重重的拍著几案,道:“你當這是什麼地方,你當你口中的那個是什麼人?”

墨婉已將一顆心橫了起來,驀的抬起頭來:“他是皇帝又怎麼了?我不知道我與這江山之間有什麼矛盾?我不過是想看到他,說說話,哪怕不是每天都見得到,但至少我知道他心裡是有我的,至少他曾告訴我,若我信他,他便會護著我一世,僅此而已,難道這也有錯嗎?”她向前跪行了幾步,離著太皇太后越發的近了,近得甚至能看清她眼角上的細紋,她搖著頭,說:“難道您就沒愛過一個人嗎?不知道愛一個卻不能在一起的感受嗎?那是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生不如死。”

太皇太后心狠狠抽動了一下,她彷彿又看到那雙明亮的雙眸,在一叢牡丹花前望著她,告訴她“你放心,我會護著你母子一世的”

她不敢再聽下去,閉著眼睛,手中的念珠緊緊的攥著,幾乎是從牙縫裡說出的:“來人,給我拖出去……”門外的太監聞聽太皇太后發旨,一湧上前,幾人還未道墨婉近前,卻聽有人叫了一聲:“皇瑪嬤。”眾人回頭一看竟是皇帝,皆驚的住了手。

皇帝已跨步入門,只聽太皇太后這樣一句,似是五雷轟頂,搶前一步跪在炕前。

太皇太后睜眼,見皇帝跪在膝下,一雙眼睛清冽分明,那是愛新覺羅家男子的眼睛,一代代傳承下來,竟是如此的相像,像福臨,像皇太極,也像那個她永遠都不能說出口的人。

她極力的抑制著自己的情感,這麼多年,都這樣走過來,一步一步,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為了這片江山放棄了什麼,她沉了沉氣說:“你來的正好,免得她死的糊塗,我現在就來問你,她何時有過身孕?又是何時滑胎?你幸駕湯泉,她隨帝出遊,整日不歸,竟是調動了豐臺大營來尋你,你還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皇帝只覺全身一冷,道:“皇瑪嬤,一切都是孫子的錯,與墨婉並無相干。”

太皇太后道:“你一向知道分寸,可如今你自己瞧瞧,為了她,你是連我都騙過了,你還要不要你的江山,你還有沒有點皇帝的樣子,社稷之事哪容得了如此糊塗。”

皇帝仰頭看著太皇太后,身子微微一顫,道:“孫子會竭力做好的,皇瑪嬤,您相信我,孫子一定做得好的,求皇瑪嬤饒了墨婉。”

太皇太后悲切道:“你為何要如此護著她?”皇帝垂了頭,雙手重重的按在漫鋪的錦毯上,說:“以前孫子不明白,以為所有人都敬我,畏我,我高高在上,這就是一輩子,可如今孫兒才知道,不是這樣的。”他忽的又揚起頭,“皇瑪嬤,不是的這樣的,我和她可以沒有敬畏,我不是高高在上,我和她是可以心挨著心。”

墨婉看著面前的皇帝,那團龍的明黃色袍子襯著烏黑的辮子,直拖到地上,他的手拄在錦毯上,因為用力,手指深深陷在毯中。

有這樣一個人,她突然覺得一切都不重要了,甚至是生死,也變得輕飄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改錯完畢,歡迎捉蟲

☆、九十九、一切皆釋然

皇帝仰著頭;太皇太后看著他,那一雙眸子裡彷彿盛著灼灼的火焰;烈烈燃燒著。她不忍再看,顫抖著閉上了眼睛說:“孩子;兩個皇后去的時候你都未曾如此,你又為何不能聽皇瑪嬤一句?”皇帝大慟;舉手抓住太皇太后的袍子道:“皇瑪嬤;不一樣;她們是大清皇后,住在宮裡,墨婉不一樣;她住在玄燁的心裡;她是玄燁的親人…”

太皇太后分明聽出了他的嗚咽,眼中湧動的那一股溫熱,流淌下來,劃過她密佈細紋的眼角,靜靜的低落在織金團壽的袍子上。

這一切彷彿夢魘,叫她不能呼吸,終究還是狠了狠心,深深的吸了口氣道:“我不能留著她撥亂了一個天子的心,事已至此,你就聽我一句勸,叫她去了吧,宮中什麼樣的女兒沒有…”她眼睛望著不遠處的紫檀雕夔龍方几,似乎那方几附著什麼不可知的東西一般:“時間久了,就會過去了,一切就都過了。”她緩緩的說著,說給跪在地上的玄燁聽,更像是說給自己聽。

“不,”皇帝抓著太皇太后袍角的手驟然間攥的更緊,“我不會忘,皇瑪嬤,孫兒不會忘,她已經在孫兒的心裡,就算再也見不到,她依舊在我心裡越陷越深……”

也許只是片刻,又像過了幾天幾年那麼久,終有個聲音,猶似隔著久遠的時空傳來,悠咽婉潤:“如果一切可以重來,也許我會選擇不認識你,如果可以選擇,我就不會來這裡,我會生活在陽光下,無拘無束,無牽無掛……可無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