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僕人們即將步出房間的剎那,蕭安寧叫住了手中捧著牛肉的僕人,“你,留下。”
僕人頷首,恭謹地應了聲“是”,立即端著銀質托盤重新回到蕭安寧面前,將盤子放在她床上的小桌上:“主人,請用餐。”
對著這種稱呼,蕭安寧直接遮蔽,她拿起刀叉,慢條斯理地切割了一片牛肉放入口中,咀嚼起來。
僕人從蕭安寧房間出來後,排著一字長隊徑直來到書房,伊森掃了掃他們手中的盤子,衝身邊的愛麗絲微微露出一個瞭然的笑意。
“愛麗絲,對她的早餐情況,你有什麼看法?”
愛麗絲想了想,恭謹地答道:“主人,女主人她顯然選擇了最能恢復體力和能量的食物,她迫切想要恢復身體。”
伊森笑著點了點頭:“那麼,你覺得她挑選這些食物的最終目的是什麼?”
聽到這個問題,愛麗絲一驚,啊了一聲,隨即緊緊閉上雙唇,不再說話。
伊森輕輕用食指叩著桌子,慢悠悠地用法語說道:“不必忌諱,把你心裡想到的,說出來。”
愛麗絲偷偷瞧了瞧伊森的神色,見他並沒有責怪的意思,遂鬆了一口氣,放心大膽地說道:“我想,女主人也許是在考慮如何從念園……逃走。”
“逃走……”伊森含笑,逐字重複著這兩個字,“很快,她就應該知道誰才是更適合她的了。”
……
餐後,御際遙果然帶著馨予丹來到蕭安寧的房間。
房間窗戶三面臨海,坐在床上,從哪個角度都可以看到蔚藍的顏色漫於眼際,藍色的大海背景,配合房間米色舒適的牆壁,給人極好的視野效果。
然而,蕭安寧在看到御際遙帶著馨予丹落座後,心情卻完全沒有隨著視野的開闊效果變得闊然起來。
她看到御際遙在摸著下巴。
而這個動作,她曾聽雲殤講過,代表御際遙在暗示有危險的存在。
蕭安寧仔細觀察著御際遙,他一直慵懶地笑著,卻突然將手中的咖啡杯輕輕往旁邊一放,對馨予丹說:“親愛的,我還是習慣你煮的咖啡。他們煮的,太難喝。”
馨予丹顯然微微一愣,隨即站了起來,笑著說道:“你呀,就是挑嘴。”
房間裡,有現成的咖啡壺,伊森在接手念園後屋子裡的擺設都未動過,馨予丹想要煮咖啡並不難。
無論如何咖啡壺擺放的位置,還是咖啡豆貯存的罐子,馨予丹都很輕鬆地找了個精準,看起來也很自然。
然而蕭安寧卻敏銳地捕捉到了御際遙傳遞給自己的危險資訊!
“你呀,果然是挑嘴。”蕭安寧望著馨予丹的背影,裝作無奈地笑了笑,“馨小姐好不容易過來看看你,你還指使她做這做那的。”
御際遙無所謂地撇了撇唇,眼睛裡卻湧上一片炙熱:“怎麼,羨慕了?我們感情深厚不分彼此,平日裡她也為我煮咖啡的。”
御際遙說話的語氣,凝視馨予丹背影的目光,都像極了一個深情的男人,寵溺地、溫柔地談論著、望著自己的摯愛情人。
然而,蕭安寧卻知道,這一切都不過是偽裝。
是眼前這個克隆的御際遙想要演給自己看的一齣戲!
究竟他是在表達什麼意思呢?
以她對御際遙的瞭解,他極為寵愛馨予丹不假,可是,萬萬沒有在她面前指使馨予丹去煮咖啡的道理。
若是她不在,那麼無論御際遙要求什麼,那都是他們倆的專屬私人空間,盡享甜蜜。
可是,若是在她在,御際遙這樣做,就顯得有些失禮,甚至有些支使馨予丹的意思,等於是全然沒有估計馨予丹的顏面。
這和一個深愛女人的男人形象完全不符!
難道御際遙是為了……
蕭安寧深深倒吸了一口冷氣,該不會是馨予丹也……
錯愕的眼神落在御際遙的身上,御際遙電光火石間便捕捉到了蕭安寧眼睛裡的疑惑,衝她微微點了點頭。
蕭安寧狀似無意地問道:“對了,怎麼不見孩子呢?”
御際遙挑了挑眉,“這你就得問問阿予了。”
那邊,馨予丹正在煮咖啡,聽到御際遙和蕭安寧的對話,轉過頭來說:“孩子太小,我沒帶他過來,已經移居海外,不想讓他長途跋涉的。”
“是啊,孩子確實是太小了。你這當媽媽的,還是心疼啊。”蕭安寧嘆了口氣。
幽若寒潭的眼睛裡卻湧上一層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