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煜伸手虛扶了一把,道:“三皇子殿下見諒,阿年不懂得禮節,並非有意無禮。”
蘇淮年用力點點頭,一臉真誠。
皇甫明卿爽朗地笑了兩聲,他這番誇獎實在是誇到了蘇淮年的心坎裡,雖然心中仍有些不敢靠近,但態度顯然比先前親近了些。皇甫明卿針對武器一一相問,她也認真地答,一個下午的時光,他們不僅參觀完了營內的武器,還制定了相應的戰略。
蘇淮年吃著栗子似懂非懂地跟在他們身後,晚飯時間一到,她扔了滿袋子的栗子殼就衝了過去。身後是凌煜滿眼暖融融的笑意。
夜深人靜之時,一道黑影避過守夜計程車兵,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到皇甫明卿帳前,左右看了看,悄無聲息地摸了進去。
作者有話要說: 下次更新最早應該是週三。
☆、生變
景元帝十五年十一月廿九,鄢國三皇子皇甫明卿率十二萬將士攻打西野國風決城,圍城三日,破城而入,西野國將領過從雨潰逃。
此一戰後,蘇淮年的名字迅速傳遍了兩國,因其先前所制的武器與此次攻城之戰中改良的攻城器具,遍觀兩國,無人可比。
大軍攻下風決城的那一日,歡呼聲震天,與風決城內寒冬蕭條的冷清景象形成鮮明對比。
在這足以感染到每一個人的氣氛中,皇甫明卿身披鎧甲走上城牆,親手將鄢國的旗幟插上了風決城的城牆。
城牆之下吶喊聲驟然響起,那被拔下的西野國旗幟,在凜冽的寒風中飄了許久,最終緩緩落地,蓋住城牆下幾具屍體。
此一戰後,西野國送上降書,戰事暫停,各將士原地待命。
卻說那日,皇甫明卿走下城牆的第一件事,便是遣人將凌煜綁了起來。
這變故太大,包括凌煜本人在內,都被皇甫明卿這聲命令震住。
凌煜任由幾個士兵一擁而上卸了他的劍,轉身靜靜看向皇甫明卿。
寒風將凌煜的髮絲吹起幾縷,隨意披散在側,他被三皇子的人緊緊按著,片刻動彈不得。
皇甫明卿英氣勃發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只一雙眼冷冷將他望著,先前的賞識片刻不留,凌煜在他面前,彷彿只是個素未謀面的人。
他一字一句道:“我收到密報,凌將軍妒賢嫉能,借戰爭先後謀害李老與歐陽城主兩位大將。”他看著凌煜沒什麼情緒波動的臉,繼續道:“暫且押入大牢,容後再審。”
此處是風決城用於關押重犯的大牢,獄卒早已逃了,只剩牢房內還關押著不少罪大惡極之人。
一入地牢便能感受到潮溼陰冷的氣息,走道狹窄深長,一直延伸入內裡。兩旁是罪犯們此起彼伏的呻、吟聲。他們身上的白色囚衣髒汙不堪,血跡模糊了布料原本的顏色。獄卒早已跑光,隨著他們一行人的腳步聲漸漸深入,牢房內不時伸出一兩隻血跡斑斑的手,乾涸的血跡凝結其上,觸目驚心。
越過一隻只伸出牢房的手,裡間空間驟然開闊,一整面牆上掛著各式刑具,冷冰冰的色澤映入眼裡,讓人止不住就要發顫。
走到最後一間,那士兵開啟牢門,低頭道:“凌將軍,請。”
隨後幾人將凌煜送入牢房內,伴隨著一聲清脆的咔嗒聲,那幾人走到刑具間坐下,附近重新安靜下來,只是那安靜也是相對,遠處依稀可聞各種聲響,整個牢房充斥著一股壓抑的氣氛,如同烏雲一般,沉沉壓在心頭,讓人透不過氣來。
凌煜彷彿沒事人一般走到裡面,找了片乾燥的地方,隨意拾了幾把稻草鋪上,盔甲依舊在身,隨著他的動作發出沉悶的碰撞聲。
高處有一個四方小窗,天光自窗內透進來,為陰暗的牢房帶來些許光明。凌煜靜靜盯著那光線落地處,一動也不動。
有士兵不放心,偷偷過來瞧了一眼,見他雖身處髒亂的牢房之內,頭髮卻一絲未亂,身上鎧甲反射著光,儼然還是一眼就能辨認的將軍。
那士兵微微抬起頭,露出底下一張稚嫩的臉,正是嚴朗。
他搖搖頭,生怕凌煜發現似的,偷偷摸摸又摸了回去。
凌煜在牢房內坐了許久,久到窗外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他緩慢地抬起頭,眼中精光一閃而過,瞬間平息。
臨行前蘇淮年在軍中教會了士兵如何使用改良後的器具,隨後凌煜就吩咐凌小紀將她嚴密保護起來。
他們攻城攻了三日,她就在營內呆了三日。期間凌小紀怕她悶,不知從哪弄來了一塊銀胚,央著她做個小物件。
凌煜的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