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笑道:“你從不是愛給人送禮的人,怎麼這次回來,禮數做的那麼足?”
“這是我母親還有婆婆給準備的。”金折桂瞧見兩包寫著範康、鬱觀音的名字,就說:“這兩包一包給範神仙送去,一包給鬱貴妃送去。”冷不丁地想起範康一直沒露面,就問:“範神仙呢?”
月娘道:“柔然皇宮宴請,花爺爺說年紀大了,不好動彈,就沒去。範神仙去了。”
金折桂哦了一聲,小半個時辰,把要送人的包袱都拿出去送人,這才得了功夫去二樓瞧瞧,瞧見二樓樓上床鋪、桌椅、梳妝檯都有,上頭大紅喜字貼著還沒摘掉,窗戶邊更是擺著一盆開著紅花的野花,喜道:“一瞧就是嬸子跟阿五替我們收拾的屋子。”站在窗戶邊眺望,只見山腳下的家丁還在搬運東西,因一下子來了許多商人,黑風寨門前匯聚了不少人,或做買賣、或看熱鬧,人聲鼎沸,就好似趕廟會一般。
“如今城裡說中原話的多了,而且,不少人雖還遊牧,但在城裡修建了一個住所。想來,到了天冷的時候就回回來了。等天冷了,這城裡才更熱鬧呢。”月娘也向下看,瞧見山寨裡一群奔跑放風箏的孩子中中原、鮮卑的孩子都有,臉上不禁浮現出笑意。
“說起來慚愧,雖是我們起的頭要修建,但細說起來,子規城能有今日,全靠梁大叔了。”雖阿大等人功勞也不小,但若沒有梁松主持,這子規城難有今日的規矩。
月娘忙謙虛道:“若沒你們,他哪裡有那氣魄修建城池?”望見梁松、蒙戰才進來,就被人一群孩子圍住,也不知梁松從懷裡掏出一把什麼來,把東西一撒,那群孩子去撿,就走開了。
“我教梁嬸子織毛衣吧。”金折桂忽地來了興致,見月娘不解,就把玉入禪搓線,她發現那線能用來織衣裳的事說了,又拿出織針來叫月娘看。
月娘瞧見了,就笑道:“這樣子跟織麻差不離。”才說著,又見金折桂變了花樣,手上的花紋立時跟早先不同了。
“咱們叫人從京城去買毛線,然後再把子規城織造的圍巾、手套、帽子、毛衣、賣過去。這樣能賺兩下子的錢,嬸子說好不好?”金折桂問。
月娘笑道:“這樣自然是好。可是如今從哪裡去買線?”仔細瞧了瞧金折桂用的線,“我瞧著能不能紡出這樣的線來。”說罷,當真研究去了。
須臾,陪著瞽目老人的戚瓏雪把瞽目老人交給蒙戰、梁松二人後,就也過來了。
戚瓏雪在針線上更是獨具匠心,研究一番,不過小半日,就已經青出於藍,把金折桂比下去了,只有那袖子連線處,因沒見到,還不大明白。
“天然皮毛的顏色好,自然不用再上顏色去染,可是羊毛白白的,不吉利,誰肯穿那樣的衣裳。如此,不如開間染料作坊,專門去染色,然後再叫人試著紡線,想那棉花、蠶絲都能紡線,這羊毛、駱駝毛紡線也容易一些。”戚瓏雪道。
戚瓏雪是針線上的行家,金折桂自然聽她的,當即也不自己織了,只將各色花樣、指法教給月娘、戚瓏雪二人。
“這麼著,城裡的女人們也有事做了。”除了黑風寨、鬱觀音幾個地方需要女人照應著,其他地方都是男人做的事,因此城裡女人閒下來的不少。金折桂邊想邊說:“先把織坊、染坊弄起來,然後叫城裡的女人願意織的,過來領了針線走,織好了送回來。然後一起運到外地賣去,如此也不耽誤她們在家帶孩子。”
戚瓏雪、月娘連連點頭,這幾人都是雷厲風行的性子,當即把染坊、織坊的位置擬定下來,又把要用的水缸、水池等一一寫下來,等樓下阿四過來跟金折桂打招呼,就把單子拿給阿四,交託他去辦。
因這事算不得山寨裡的大事,只是幾個女人要賺些碎銀子,阿四也不用跟其他人商議,就叫人去辦了。
晚上山寨裡設宴,秦王、鬱觀音乃至朱統領都來了,至於瞽目老人、梁松、阿大、蒙戰等,更是一早就在瞽目老人屋子前的平地裡按身份坐下了。
金蘭桂沒露面,虞之洲不知是什麼心思,倒是叫他那七個姬妾出來給眾人斟酒。
場面很有些尷尬,尤其是朱統領看著玉破禪、虞之洲看著秦王、玉妙彤看向虞之洲,酒過三巡,場面才熱絡一些。
先是一群小孩兒玩笑地過來討點心吃,得了點心後,童言無忌地說些顛三倒四的吉祥話,就嘻嘻哈哈地散開了。
隨後提到瓜州、樂水、揚州,朱統領撫摸著自己的臂膀,心有餘悸道:“那些日子我這輩子都忘不了。真真是——”搖了搖頭,很是為那段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