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做賊,誰知道?午夜夢迴,偌大的房間只剩一人,總歸有些不自在。吳邪站起來,四周靜寂無聲,往陽臺瞄去,只能看見黑巍巍的山影。
“張起靈?”
理所當然的無人應答。
吳邪走向門口,心說去哪兒了,這不是勾起本公子的好奇心麼?他推開主臥室的門,外面是另一個世界,東方與西方的區別。
白天,這裡光線充足,看起來富麗堂皇,到了晚上,富麗堂皇失去耀眼的依託,繁複的雕刻與宗教繪畫反將這裡變得鬼影幢幢。
吳邪突然覺得有點冷,特別是他想到門後不知藏了什麼可怕的東西,如今這感覺與在地底深處沒什麼不同,唯一的區別大概是他還能瞧見月亮。
吳邪東張西望,壓低聲音喊著張起靈的名字,從四樓下到三樓,再從三樓轉到一樓,張起靈不在,吳邪瞥了眼已經拉開落地窗簾的大廳,步履匆匆的趕回四樓。“日,下面這麼多臉,慎得慌。”吳邪靠著主臥室的門喘氣。他說的是那些雕塑,張海客蒐羅的名家作品,基本都沒怎麼穿衣服。
“跑到哪兒去了?”吳邪揉了揉太陽穴,他的頭還暈著。
一張臉毫無徵兆的闖進他的視線,“夫人。”
吳邪嚇得不輕,後退了一步,“啊?”剛才已經被臉折磨了一通,現下這張更厲害,是活的,月光籠罩下慘白泛青,簡直就像一個活粽子。
“族長在屋頂。”活粽子幽幽道。然後,趁吳邪尚未想明白他從哪裡來,活粽子消失在樓梯口,甚至都聽不到他的腳步聲。
吳邪愣了好一會兒,頭皮隱隱發麻,半天才想起活粽子是張起靈的聽差。這傢伙……神出鬼沒的,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吳邪有點鬱悶,心道自己無辜被嚇了一回,還是被活人嚇的,真是虧到姥姥家。
站了一會兒,吳邪平復了心境。
聽差說張起靈在屋頂,哪裡的屋頂,頭上這個,還是旁邊的?午夜不睡覺,徘徊在主樓裡,聽差正在巡邏?怎麼主人、聽差一個德行,都喜歡睡覺的時候跑外面晃悠。
吳邪哭笑不得,左右掃了眼,忽然意識到他不知怎麼去屋頂。他記得從外面看向這座別墅時,上面是有露臺的,但現在他找不到上去的路,這可就奇怪了。
想不過,吳邪回了主臥室,徑直走向陽臺。站在陽臺上,他發現側面不起眼的地方有一個僅容一人透過的螺旋梯,木質的,鑲著鏤空花紋金屬皮,於月色下閃閃發光。
這樣大的露臺,就只有這麼小的樓梯可以上去?顯然不是。但這裡也可以上去,至於正經的通道在哪,吳邪目前不清楚。
吳邪七分清醒三分酒醉,順著螺旋梯來到露臺,露臺擺了巴洛克式大沙發,荷葉邊的大遮陽傘,一套茶几椅子,籠罩在如水的月色中。
“嘖。”吳邪搖頭,“好會享受的一家子。”
但露臺不是屋頂,有露臺的話,聽差不會說張起靈在屋頂,按照正常邏輯,一般應說他在露臺。果然,吳邪找了一圈,沒看見張起靈,換了個方向後,倒是與露臺隔著半米遠的紅色斜頂上出現了一道瘦削挺拔的人影。
吳邪興奮了,同時也鬱悶了,找了這麼久,目標人物終於出現,可他呆的地方過於危險,若不小心滑下去,即使摔不死,也要落個終生癱瘓。不過,興奮最終壓倒了鬱悶,吳邪這會兒覺得張起靈能做到的,他亦能做到,張起靈能睡在那種地方,他吳邪憑什麼不可以?所以說,酒真不是個好東西。
吳邪輕輕走過去,屏住呼吸,似乎想嚇嚇張起靈。然而張起靈是什麼人,要是連吳邪都發現不了,他以後還怎麼在鬥裡混?
張起靈於斜頂另一面轉頭,臉色淡淡的,月光籠罩著他,給他披了層銀色的薄紗。
“張起靈,老子來了!”吳邪飛身撲斜頂,撕裂了薄紗。
斜頂約莫三米左右寬,剛好容納兩個人,不過,寬是夠了,但它陡啊!張起靈怔了怔,忽然一躍而起,臉色有了顯著的變化。“吳邪!”張起靈皺眉,傾身抓住吳邪的手,眼底倏然而過一絲緊張。
“成功了!”吳邪趴在斜頂上,仰起脖子得意的笑,猶如一隻心花怒放的壁虎。
“你來這裡做什麼?”張起靈將吳邪往上拉了一把。
笑話,要是讓他掉下去,死不了的話,下半輩子就得在輪椅上度過了。
然而,幹了危險事情的這位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危險。吳邪藉由張起靈的力道爬至對方身邊,半趴於斜頂,空出的左手一揮,大力按住張起靈的肩膀,“你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