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伸手抱住他腰,笑得更歡了,“本來不就什麼?”
白玉堂聽他調笑,卻沒跟往常似的打鬧任性,反而回抱住展昭,沉默了半晌,也不說話。
展昭晃了晃懷裡的人,“怎麼了?惱了?”
“不是。貓兒,我聽見先生說穆奇姝這事,又是,又是歡喜,又是難過,心裡堵得慌。難怪當初穆奇姝會說她有把握讓我娶她,原來她那時就知道咱倆的事兒了,你說她一個姑娘家,怎的這般能算計。”
展昭手上稍稍緊了緊,輕撫著他的後背柔聲哄著:“誰遇到這事都會覺得堵得慌,你又一直把穆姑娘當成親妹子一樣,自然更是堵心。別難過了,不管怎麼樣,總是有我陪著你的。”
展昭知道,這事對白玉堂打擊很大。這隻白老鼠自小深受兄嫂寵愛,不曾受過半分委屈。行走江湖之後,身負絕藝,出手不容情,也不曾吃過什麼虧。長到這麼大,吃過最大的虧,還是盜三寶之後,被兄弟們算計淹了的時候。展昭記得清楚,那時白玉堂隨他前往開封,雖然嘴上不說什麼,卻是夜夜不得安眠,心裡難受得緊,時常在半夜裡做噩夢大喊“四哥別淹我,我怕水。”“大哥救我。”把展昭聽的心裡說不出有多難受,下決心此後再不讓他受到這般傷害。
誰知如今又出了這樣的事情,吃了這般大虧,受此大辱。在開封被穆奇姝算計,在襄陽又差點誤中機關,於他那高傲的性子,展昭怎麼可能不知道他心裡有多嘔。實則展昭對這穆奇姝的百般算計,也已忍無可忍。每每想到當日沖霄樓中,若自己動作稍慢,不及相救,便是心驚不已,一頭冷汗,半夜睡著都會驚醒,必要看到白玉堂在身邊睡得安好,才能慢慢靜下心來,卻再難睡著。
“貓兒,我害怕。”白玉堂偎在展昭懷裡,突然低聲說道,“我剛才看到大嫂那個樣子,突然就覺得很害怕,要是那日你來不及救我,那哥哥嫂子們——我們江湖人日日刀光劍影,將生死看得極淡,我向來做事,也都是想做就做,不想那許多,可是剛才瞧著大嫂,我突然就想到了大哥去的時候。那時我還小,可心裡真個就跟天崩地裂似的,空空蕩蕩。你說我要真死在沖霄樓,哥哥嫂子們該多傷心,大嫂的病什麼時候才能好。”
展昭心中一酸,相識這一年多來,白玉堂始終瀟灑飛揚,無所畏懼,甚至任性得無法無天。即便是大鬧了東京,上殿面君時,也是毫無膽怯,不曾懼過。展昭從沒想過白玉堂有朝一日會這般脆弱,說出這樣一番話來,聽得心裡針扎似的疼,卻裝出一副委屈的樣子,伸手捏捏他的鼻子,“真沒良心,就怕哥哥嫂子難過,不怕我難過。”
白玉堂皺皺鼻子,“你這臭貓怎麼會難過?咱們兩個約定了同生共死,我要真死在那銅網陣裡,只怕咱倆就同年同月同日死,同喪身在那襄陽了,你還哪有功夫難過?”
“你倒真瞭解我。玉堂,既然你想了這麼多,日後就千萬記得,別再莽撞衝動。”展昭笑著敲敲他的腦袋,“你這可愛聰明的小腦瓜,也別光想些淘氣的主意,也該學些遇事三思而後行的道理。”
“啪!”白玉堂一巴掌打在展昭手上,十分的不滿,“什麼淘氣,你把爺說得跟個小孩子一樣。”
展昭握住剛打了自己的手,笑得天然無害,“我可什麼都沒說,是大人和先生整日掛在嘴邊,說白護衛總是孩子心性。”
白玉堂撇撇嘴,哼的一聲,不再說什麼。展昭見他情緒好了些,也不再多說,拉他躺到床上,“好了,折騰了這麼多天,你也沒好好歇會兒,快躺下好好睡一覺吧。把身子養好,過幾日見了哥哥嫂子,也省得他們瞧你瘦了心疼。”
“嗯。”白玉堂答應著,在他頸窩裡找個舒服的地方,拉著展昭的手閉上了眼睛。
顛沛流離許多日,縱然心中不寧,這一晚展昭和白玉堂還是睡了個好覺。不過這天夜裡,並非人人都有這個機會。為免夜長夢多,皇上一拿到盟書,當即便派了人馬前往襄陽,剿滅叛賊。幾日之後,冒天下之大不韙的襄陽王面對朝廷大軍,緊閉王府大門大開殺戒,居然殺光了自己所有的家眷,隨後自盡,將那襄陽王府一把火燒成了灰燼。
訊息傳到開封,自是人人歡喜,有的官員心驚膽戰,有的大吃一驚,百姓們罵著叛臣賊子。尤其是那開封府中,撤去靈堂,一派喜樂。盧夫人見到完好無損的白玉堂,又是哭又是笑,狠狠地把白玉堂訓斥了一頓:“我就說白大嫂這幾日怎麼好的這麼快,老五你個沒良心的臭小子,回來了也不知道跟嫂子說一聲,讓嫂子白白為你擔了多少心,流了多少淚。就算要隱藏訊息,嫂